自由的风(72)
然而还是没有用。
“你不是人!”她气恼地把枕头丢在雷利身上,雷利微笑起来,扑上去抱住她,他看出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她是一个好姑娘,而且她深爱着雷利。
“对不起,亲爱的索索菲,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恨我,好不好?”
“我就是要恨你!”索菲的小拳头雨点一样落在雷利头上。
“我爱你!”雷利吻她的脸颊。
“我恨你!”
“我爱你。”
“我恨你——”
“我还是爱你。”
终于索菲的脾气发完了,她脱力地躺在床上,瞪着垂有纱帐的天花板。
雷利趴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爱你,索菲,做我的妹妹吧,你看,妹妹比妻子好,你不用奉承我,你可以尽情地发脾气,打我、骂我、提出所有任性的要求,你的哥哥就是你的奴隶,他必须为你做牛做马,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哼!”
“我一直想有个妹妹,特别是像你这么可爱的,又美丽,又体贴人……”
“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
“啊,为什么?”
“我要做你的姐姐!”女公爵的脾气向来是要高居人上的,而且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保护雷利,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把他视为自己的被保护人了。
“可你比我小啊。”雷利不以为然地说。
“哼!”
“好吧好吧,亲爱的索菲,我也许可以试试把你当成姐姐,虽说这不怎么合理。”
“呸,你以为我希罕做你姐姐啊?”索菲小姐显然是自视甚高的。
“那你想做我的什么?姨妈?”
“你!”
“天哪,你不会想做我的祖母吧?!”
“雷利!你是个大混蛋!!”索菲小姐的坏脾气终于暴发了,她扑上去对雷利又踢又打、连抓带咬,她现在不想做他的姐妹辈,也不想做他的姨妈辈,更不想做他的祖母辈,她想做他的终结者!
索菲女公爵殿下及波那斯男爵阁下终于离开了英格兰,起程回巴伐利亚,由于特殊的情况,他们没有乘坐同一条船,雷利先走,而女公爵及随从晚些时候出发。
又航行在无垠的大海上,雷利站在船头,让爽朗的风吹拂着自己,心情舒畅。
啊!自由真好!
白天的时候,天空是蔚蓝色的,大海是碧蓝色的,天上点缀着白云,海上飘浮着白帆,蓝和白是这海天之间最美丽、最和谐的搭配,简洁而隽永。
晚上的时候,天空是墨蓝色的,大海是深黑色的,天上悬挂着明月,海上流动着萤光,黑和白是这天海之间最静谧的默契,和谐和纯粹。
雷利差不多白天晚上都在甲板上,他对这空茫的海天一色简直着了迷,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爱这无边无际的辽阔,他爱这自由自在的飘流,他暂时忘却了人世间的一切,双眼里只有自由。
是的,自由。
他伸展双臂,去体会那自由的风,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成为这风中的一分子,可以在天海间自由地翱翔。
这天他又站在船头眺望,水手和仆人们对他的怪癖已经见惯不怪了,各自在做着自己的工作,突然桅杆吊斗上的水手大声叫喊:“有船!”
雷利也看到了,远远的天际线上有一条大船,饱满的帆吃足了风,正快速向这边驶来。
在空旷的大海上遇到船是不错的事情,雷利心情愉快地眺望着,猜测着可能的相遇,他甚至想到了应该去把自己最好的葡萄酒拿出来,大家喝一杯。
“要是我的罗宾就好了。”雷利低声自语,虽然现在是白天,他还是想起了那个血与火之中黑暗的夜,那是一年多以前,他遇到了邓肯,他的人生从此改变了方向。
那条船渐渐地靠近了,好象是一艘商船,吃水不深,速度却远超过一般的海船。
“奇怪,这船怎么这样快,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它看起来也正常,我几乎要以为是条海盗船哩。”雷利这艘船的船长嚼着烟草,自言自语地说。
雷利心里一跳,紧张地盯着远处,那船更近了,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人露面,它安静地、迅速地靠拢过来。
“像幽灵一样!”船长吐出嘴里的烟草,大吼一声:“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船上顿时大乱,所有的水手都抄起武器,严阵以待。
雷利兴奋地挤在船头,船长瞪着眼睛说:“男爵先生,请您回到船舱里去!”
“为什么?”
“这可能是海盗船,一会儿可能有战斗!”
“哦,那不是正好?我正盼着遇到海盗呢!”雷利握紧自己的剑,跃跃欲试,船长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盯着来船。
直到两船相距不足三百码的时候,对面的船上突然升起一面骷髅旗!
海盗!
雷利热血沸腾,因为他不仅看到了那面旗帜,还看到出现在船头的人——邓肯!
“罗宾!”雷利简直高兴疯了,他猛地跳上了船头,站在那危险的地方高高扬起双手,这边船上的人都吓呆了,邓肯沉着地向他挥了一下手,那模样看在雷利眼中真是帅极了,他大叫一声,纵身跳进了大海!
“男爵先生!”
“大人!”
雷利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像条海豚一样快速游向邓肯的船,船上抛出一条长长的绳索,雷利伸手揪住,绳索被快速收起,于是他像飞鱼一样划过海面,直到被吊上船去,湿淋淋地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罗宾!”雷利快活得胸膛都要爆炸了,拼命抱住邓肯,用力去亲吻他,两个人就站在船头热吻起来,全然不顾四周最少有几十个惊呆了的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