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现在说也没什么意思。”敖丙瞟了他一眼,“不过我也不是没法子……别忘了,滴水藏海阵藏得可是海,而不是一潭死水啊。”
比起滴水藏海阵这边的悠然自在,周营则只能说是喜忧参半。来了两名高手坐镇是好事,可是哪吒的情况却是伤上加伤,被太乙严令七日之内不得动武——虽说心不甘情不愿,可太乙很不幸是个比哪吒更霸道的霸道祖师级别的角色,于是哪吒也只能低头应了,老老实实宅着养伤。
相对于虽然徒弟重伤但好歹过段日子就能养回来的太乙,陆压的状况更被人关注一些——陆轲现在可是生死不明的状况,而且还是被敖丙占了身体去……虽说按一些语焉不详的说法,占的那个是陆轲,但人心总是偏的,比起一个从一开始到现在都站在己方对立面上的家伙,还是陆轲的生死比较让人挂心。
可惜陆压完全没打算跟人交代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拎着白无常进了陆轲的军帐,一人一兽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在说什么。等出来后,陆压表情依旧沉重,白无常……他的表情估计没谁能看懂。
但不管怎么说,陆压还是稳着的——如果他不曾慌乱,那么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营诸人过了七日——七日之后,哪吒终于被太乙判定伤愈,可以再度出战。
而这七日之中,整片滴水藏海阵都被两条龙以大雾包裹,让人看不清虚实。直到七日后的现在,大雾终于散去,仿佛在邀人作战一般。
探子回报的结果更是惊人——“滴水藏海阵……那片水,没了!”
“怎有可能?!”姜子牙惊道。
“确实如此……”探子道,“卑职去看的时候,那片阵外还有雾气,但不管怎么说,原本是水的地方现在站满了人——看他们的样子,八成是孟津守军!”
“这……”姜子牙一时判断不清那两条龙想要做什么了。滴水藏海阵是他们的倚仗,也是藏身之所,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撤了?
这怎么可能……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太乙显然是没兴趣讨论“撤掉滴水藏还阵的利弊及敖丙心理分析”的,他比较有兴趣的是直接过去看个明白——或者说是杀个明白。
姜子牙略一踌躇,还是咬牙下了出兵的命令——不管怎么说,那些兵卒若是真的存在,他不能坐视不理。
但等到他看到那“大军”真容的时候,饶是久经战场的姜子牙,也不禁变了脸色。
那确实是“大军”无错,而且,还是一支很精锐的大军,兵卒个个顶盔着甲,装备之精良,怕是天下找不出第二家来……
……只不过,那些兵卒,都不是人。
手执金锤,昂首挺胸的站在队列前方的,是灰甲的蟹将军,拳头大的黑色小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周军。有着长长触须,列成纵队手执大刀的,是青甲的虾卒,纵然天生驼背,却也依旧减不了它手上大刀的杀气凛凛。
这样的一支队伍,站满了整个滴水藏海阵的水面——滴水藏海阵并非真的消失,而是根本被他们踩在了脚下!
“既然是打仗,当然要用兵来打。”孟津城楼上,敖丙悠然地坐在整块珊瑚雕的躺椅上,愉快地看着不远处阵中情形,“现在冲上来找我麻烦也可以,只是那些可怜的凡夫兵卒就要惨了……如何呢,太乙真人?”
第172章
“既然阵名滴水藏海,那藏得自然是真海——天下间焉有海中无鱼的道理?”敖丙悠哉游哉地坐在城楼上,笑望眼前杀伐场,“水既然是来自东海,那么从东海调兵遣将,当然也不成问题。”
敖丙这七日间可没闲着,他直接带着敖澜回了孟津的大将军府,向袁洪要了整个孟津的节制之权来。
当然,袁洪给的是相当不情不愿……可惜敖丙此人比敖澜还不客气,看袁洪有犹豫意思便主动表示不给也成,只是若有人敢惹他不爽他就直接杀了了事,反正城外就通着海,引海水倒灌什么的轻而易举,于是袁洪立刻痛快地把权力让了出来。
不过这孟津节制之权,对敖丙来说其实是半点用也没有——以他的眼界,着实看不上孟津驻守的兵士。夺权,不过是闲着无事,打算试试当一城统帅的滋味。眼下孟津城军民大多聚在城内城门附近,敬畏的参观他们新的统帅。而城楼上除了敖丙敖澜两个,还有孟津其他的驻守将领——不过他们都离得这两人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恼了哪条龙,他们可不会顾及军心民心,碍了眼了直接杀了便是。
敖澜望着眼前的滴水藏海阵,不由感慨——他自从决意为敖丙报仇、打探出哪吒情况之后便苦研此阵,研究多年也不过有所小成,能布下一阵而已。然而敖丙不仅轻而易举从他手上夺去控制权,更打开与东海之间的通道,直接自东海调了一支大军过来……所谓差距,可见一斑。
他从小便未曾学过嫉妒敖丙,但此刻,他却有几分郁闷——实力相差这么大,若只是兄弟也就罢了,可是他……
“小弟。”
“……嗯?”敖澜从自己的想法中连忙回过神来,可终究是慢了几瞬,显得有些尴尬。
敖丙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莫想太多。”
“……”
“那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敖丙抬眼望着他,青白色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冷,“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是。”敖澜低头道。
“差距就是差距,若没这差距,真龙意义何在?”敖丙转脸去看滴水藏海阵,“可纵为真龙,犯上了灭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