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枝(24)+番外
冬至立即跪下来,“姑娘,替您驾车的是奴婢的亲哥哥,他是绝不会背主的,请您相信他!”
顾晚枝无奈,“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将你叫进来了。”
“姑娘的意思是,咱们得将真正背主的人给揪出来。”阿满扶起冬至,“姑娘,昨日奴婢吩咐了夏莲去备马车……”
夏莲是和莺儿同一批被买进府里的,在她院中已经待了好几年。
顾晚枝冷笑连连,顾书榆这么早就开始在她院子里布下人手了。
“冬至,你可愿配合我演场戏?”
“姑娘您只管说,奴婢必定听从!”
很快,摇芳苑正房内就传出了顾晚枝的斥骂声。
没一会儿,冬至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阿满沉着脸将她送回下人房,“你再好好想想,是要你还是要你哥哥!”
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阿满关门离开,大家纷纷围过来询问。
“大家都别问了,是我哥哥犯了大错,我求情被姑娘骂了,姑娘让我先收拾包袱回家去……”
冬至留心着,发现夏莲还躺在床上神色恹恹。
夜里,她就把这些都禀报给了顾晚枝。
阿满不解:“姑娘,您何不直接将人叫来对峙?”
“不,”顾晚枝摇头,“我要找证据。”
前世父亲就是被人诬陷致死的,她不要像那些恶人一样以揣测安罪名,只有找到证据她才能狠得下心。
现在她假意让内鬼以为自己错认了冬至的哥哥寒山犯错,内鬼定会忍不住传信给顾书榆。
一切就静待今夜了。
第21章 母亲该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了
当天夜里,摇芳苑正房早早熄了灯,满院一片寂静。
没多久,就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下人房里出来,猫着腰往角门去了。
这人正是夏莲。
她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轻手轻脚打开角门,将门外墙边的一块砖头抽开,从袖口处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放了进去。
“你这是给谁的信?”
“谁?!”
身后猛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嗓音,吓得夏莲掉了手里的东西,翻滚在地。
回头一看,顾晚枝带着阿满和假称回家了的冬至打着灯笼将她团团围住。
夏莲瞬间语无伦次了起来:“姑、姑娘?!您不是早就歇了吗?奴婢,奴婢……”
“我歇了,你便要通风报信给别人?”
顾晚枝语气平淡,仿佛根本不生气。
她根本没歇,而是熄了灯就从前头出来,在这角门处守着。
摇芳苑只有这一个角门,若是夏莲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递信,只能走这里。
她使了个眼色,冬至和阿满立刻将人捆了起来,还迅速地在夏莲嘴里塞了团布。
顾晚枝拾起跌落的纸张看了一眼,写的正是她误以为冬至哥哥是内鬼的事。
“带进去。”
很快夏莲就被带到了正房,冬至压着她跪下。
顾晚枝将纸拍在桌上,“夏莲,我记得你在我院里,已经有五年了吧?这五年,你漏了我多少事情给大姐姐?”
夏莲双手被缚,嘴里还塞着破布,脸色煞白煞白的,说不出话。
“我自认这些年对你也不差,你却背主?”
她将夏莲口中的破布拿掉,夏莲立刻哭喊着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奴婢不是自愿的,都是大姑娘她强迫奴婢!”
“还狡辩?”阿满怒目,“你是个孤女,在府外无亲无故的,大姑娘拿什么来强迫你?”
“奴婢,奴婢……”夏莲还想说什么,瞧见上头顾晚枝冷峻的脸色,只敢怯懦道:“大姑娘她许诺,等三姑娘嫁出府去,就将奴婢调到大少爷院里去抬个姨娘……”
竟是连大哥的主意都打上了?顾晚枝眉眼间瞬间升起浓重的怒色。
文忠伯府子嗣稀薄,唯有大伯的高姨娘生了大哥顾行晖一个庶子,早早就记名在大伯母名下,导致大哥连跟自己的亲姨娘亲妹妹关系都淡淡的。
大哥向来被当做嫡子在教导,一直在青阳书院潜心读书,顾书榆她竟然早早打起了给大哥收姨娘的主意?
“荒唐!”她气得将手边的粉彩罐子扫下了桌,怦然碎裂。
她本想留个机会的,如此看来是留不得了。
扳倒顾书榆的机会多得是,她不怕等。
当夜,顾晚枝叫阿满和冬至将夏莲捆好了,在柴房看了一夜,翌日一早就叫冬至的哥哥将人扭了出去,直接发卖。
去延寿堂请安时,顾老夫人冷着脸问道:“晚姐儿向来对下人是宽厚的,怎能无缘无故作出发卖之事?”
“祖母,孙女实在是没法了,”顾晚枝满脸痛心,“昨夜孙女睡得早,半夜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进了老鼠,谁知阿满姐姐将人捉住才知道,是夏莲跑我房里来偷东西了!”
“如此胆大妄为,孙女自然留不得她。可祖母您也知道,孙女是个心慈手软的,打杀人这种事我做不来,便只好发卖了。”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陈氏立刻关心她:“晚姐儿你没事吧?”
顾晚枝摇摇头,“女儿没事,就是摔了些东西。”
陈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东西摔了就摔了,也不值几个钱。”
“弟妹果然是财大气粗。”方氏叹口气,“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府中如今光景不大好,再小再便宜的东西,也不能不算账。”
方氏掌着中馈,便拿钱财账目来挤兑陈氏。
陈氏被噎在原地,顾晚枝抚上她的手,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大伯母提醒的是,母亲为我置办的一事一物,确实该记在母亲自己的私账上,至于公中的东西,我觉得……下回大伯母再往府里采买丫鬟时,还是得精挑细选一番,免得又看走眼,招来这等居心不良,背主忘义之人,白白费了公中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