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潮潮(26)
归潮两步飞上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抱在怀里,拉住藤条一拽荡了上去。
驴车上楚长生是始终觉得无从下脚,看着泥土地无意识皱了下眉。
土坡上面姐姐默默摇头喊了一声。
“长生,上来!”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归潮身上。
楚辞从车上跳下去,脚底立即飞溅起泥水粘了厚厚的泥巴,抬脚便陷入泥里。
他凝视着土坡,听到面前的树有晃动的声音,眼见她要重新下来接他,他摇摇头走到了土坡藤蔓掩盖下的石阶处,悠哉的走了上去。
刚才他就发现,此处藤蔓并没有经常拖拽的松动痕迹,这里一定有别的路。
果然不一会他出现在了一个平台上,低头朝边上走过去看,她们二人甚至在自己下一层的泥潭里。
楚辞嗤笑一声,蹲在了土坡边朝下面望着,却没注意脚下石子粒粒坠落。
他便听到下面归潮一声低喝,“阿辞!小心!”
楚长生一个愣神,随后便感觉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倾斜扑腾。
他下意识双手乱抓,坠落之际抓到了什么便死死不放。
金彪院中。
“这娃娃是不是还烧着?脸咋这么红,来,伯伯摸摸头。”
金彪一边担心一边去摸楚辞的头,楚辞几个闪避,躲到了自己正在偷笑的姐姐身后。
归潮抚了抚自己被抓皱的胸前衣裳,无奈的四处摸摸衣角,这孩子手劲真不小,疼死她了。
夜晚的村落安静极了,归潮早早睡去,却在三更被连续不断的鸡鸣惊醒。
到底还是住的离这乡村之物远点好啊,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到天明。
再次闭眼,水天同色的娟黄色空镜里,白玖摇着船悠悠等在岸边,见她来了,扔去一颗莲子。
“昨日就想找师姐喝酒,可是不知为何,根本进不去你的识海,说,昨夜姐姐干什么风流快活去了?都不带弟弟我。”
归潮本想反驳,可这话到嘴边,她该怎么说自己梦见长生了?
带他,怎么个带法?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们亲不成……
她沉默的拿起茶一饮而尽。
“不对劲,不对劲。”白玖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阵。
“你居然瞒着我什么事了!我难道不是你的百年好密友了吗?”
白玖固执的看着她,最终未能从对方的神色里,捕捉到任何一丝信息。
“罢了罢了,我今日来是想说,我最近有个任务,在我这老巢忠义山居然有什么太子灵力波动,我竟然不知,你反正在这住着,帮我留意一二。”
归潮点了点头,陶醉在这暖黄画纸上,一方诗情画意的水云间,不禁感叹白玖的审美是越发有了质的提高。
另一间农舍里,楚辞辗转反侧,身旁的楚柠推了推他,将他拉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楚辞犹豫再三,翁翁开口问道:
“姐姐,我白日里不小心碰到她了,该怎么办?”
楚柠一愣,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楚辞瞪了姐姐一眼。
楚柠小大人般啧啧有声地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已到嫁娶之龄,我不过是个未束发的少年,应是不要紧的,总不能负责吧,我娶妻给不了任何人幸福,不过为了助我坐稳那个位置,不再让姐姐你和我一起受人侮辱罢了。”
提到曾经那些屈辱的岁月,楚辞的眼神一瞬间凉薄。
在竹林里,楚辞和楚柠跟随归潮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归潮总觉得他们太弱,没有自保能力,会带领他们一起晨练。
此处盛产竹子,竹叶间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于是归潮因地制宜,传授给他们已经失传的秘法,她把楚辞和楚柠带到了竹林的深处,站在一棵高大的竹子下面,开始示范如何通过感知竹叶的细微震动来获取风的方向,从而躲避一些突然的袭击。
风是不会骗人的,归潮常常说。
她用树叶示范,如何通过控制呼吸和注意力,将身体与环境融为一体,进而感知周围的一切动静。
楚辞和楚柠跟在归潮身后,模仿她的动作,楚柠尽管笨拙,却也乐在其中,楚辞倒是一点就通,几日下来,他已经掌握了七八分神技。
中午时分,他们会坐在竹荫下,吃着金彪叔叔送来的饭菜,偶尔还会一起逗逗旁边的小动物,或者和路过的村民打招呼帮忙。
渐渐楚辞眼中没有那种复杂的眼神,归潮冷冰冰的面容也逐渐被和煦替代。
“这三个孩子再晚点离开就好了……”银姨一边烧着水一边朝竹林望去。
“是啊,女公子也是个没家的,那两娃要是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就好了。”
金彪搂了搂妻子的肩膀,一脸心疼看着那几个玩耍的孩子。
“莲花和鱼出现在孩子的腰腹,他们注定过不了平凡的一生,除非像我舍弃一切,才能寻一方乐土。”
银姨推开了金叔拥着自己的手臂,又想到了自己的岁月。
第19章 离开
“银姨,金叔!我上山采最后一点需要的药材,你们先吃饭不要等我了。”
归潮又像往常一样,背起竹筐,擦了两下额间的汗珠,转身向田间小路走去。
楚辞看着银姨,拉起自己衣袍一角,擦了擦她被灰熏黑的手,拉起姐姐,对着二人说:
“我们去抓鱼,今天家里喝鱼汤。”
银姨笑得合不拢嘴,想了片刻觉得是时候了,让他们二人等等,转身从墙上土地像后拿出了一个四方盒子,打开竟是一对黑白鱼佩和一对红白莲花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