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22)
“白头发在哪儿,我看看。”
郑嘉把手里捏着的那根头发递给他。
周宵看了看,哪里有什么白头发。大概是阳光晃着,让郑嘉看花了。他把另一手的水仙球放下,在脸盆里洗了洗手,双手湿淋淋地去揉郑嘉的脑袋,“捣蛋鬼!”
郑嘉啊啊地叫着。
两个人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我的速度 ORZ
第 17 章
“郑嘉……”
周宵靠在椅背上,用手轻轻拨动车内挂着的那个挂件,转头看了看楼上。他发动车子,往外走。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了半天,周宵打了个电话给老薛,“干吗呢?哦,那我去找你。”挂断电话,调转了方向去老薛公司里找他。
老薛刚刚接到他电话有点惊讶,周宵是有日子没联系他了,下了班就准时回家。有时候老薛给他打电话,周宵在那头就笑笑地说,“我回家,那些少儿不宜的地方你自己去吧。”
老薛一连两次都被他这么拒绝之后,啧了一声就也没再叫他了。
老薛看到周宵拎着酒上来,哟了一声,“这不晌不夜的,喝的什么酒?”
对着他取笑的表情,周宵也没理会。把酒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周宵把脚翘在桌子上,仰靠在椅背上半天没说话。
老薛也不吭声,去冰箱那儿拿了几包花生豆腐干过来,拿起子打开酒,推了一瓶放在周宵面前,自己拿了一瓶慢慢喝。他太了解周宵了,周宵这样只能是因为郑嘉。三年前,周宵因为和郑嘉分手整个人萎了不少,那段时间一直是他陪着周宵。到了后来,薛青的老婆都半开玩笑地说,薛青你是不是上辈子欠周宵的啊。
薛青说,是啊,大概是。
周宵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薛青,“老薛,你有没有特别害怕的时候?”
薛青认真想了想,“没有。”
周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算了。”
薛青有点琢磨不透,“那个郑嘉这么厉害?”
周宵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呀,他一点都不厉害……”可是说着话,周宵却觉得郑嘉是挺厉害的,不声不响地就让他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当然,也不完全是这样。
“我做过对不起郑嘉的事……”周宵犹豫了半天,把自己藏在心底的话第一次说了出来。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自己可是真混啊真混。
“什么事?”
“……哎,反正是对不起他。”
“你觉得他不能原谅你?”
周宵想了半天,嘟哝了两字,“够呛。”
“还是你自己不能原谅你自己?”薛青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够操蛋,嘴里骂了一声操。
周宵倒笑了。沉默下来之后,他又说了句,“我得再好好想想。”
周宵走过去沙发那儿躺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喝酒,一边发呆。
“周宵,你是就认准了就是郑嘉是吧。”过了半天,薛青在那边问了一句。
周宵回过神来,认真地想了想,“嗯。”
薛青没想到周宵这么痛苦就承认了。他看看周宵,不知道说什么,顺手打开了电视。
周宵躺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什么都没听进去。
过了半天,薛青叫他,“你过来你过来。”
周宵起来,走过去老薛那边。
薛青指了指电视,“你的偶像。”
电视里头,正在放关于沈从文先生的纪录片,里头正讲到沈从文当年对张兆和一见钟情的事。
沈从文被张兆和拒绝了很多次,多到沈从文自己都灰心了,可他还是去了张家。
电视里头那个温厚的旁白声音在讲述那段故事。
沈从文一路追随到了张家。
张家的二小姐张允和开门看到了这个灰衣长衫黑眼镜的年轻人,对他说三妹去图书馆了不在家,让他进来。炙热的阳光下,沈从文嗫嚅着似乎是回答又似乎是对自己说,我走吧。虽然沈从文此前的情书写得很厉害,顽固地爱着兆和,可在面对着张兆和的家人时却只是把书一放,红着脸带着些落魄就走了。
虽然张兆和后来去找了他,虽然他的思慕不再落空,但在苏州的那几天,沈从文却不敢直白地表示自己的爱情。
“行欲近而彳亍,口欲言而嗫嚅。或许,在面对沈从文眼里那个最好的人,这个能让笔尖流淌出最直白温柔情话的男人,也会有些怯懦,而这种怯懦却是源于心底最醇厚细腻的爱慕与眷恋。”
电视里的画面和声音都还在继续,周宵却有些出神。
“你要真是认准了就是他了,那你害怕也正常,不过不能光是怕,你也得做点什么吧。”
周宵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做?”
老薛看着周宵愁眉不展的样子,忽然开心得笑出来,“周宵啊周宵,你也有今天,姚鲁要看到你这样,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你不厚道。”周宵用手指了指老薛。
“你要真想不明白,就先跟郑嘉分开几天看看,也许就能想清楚了。”老薛取笑归取笑,却还是给了主意。
周宵转头看着他,“这倒是。”
看到周宵一本正经的表情,老薛笑得乐不可支,一边拿出手机对着周宵拍照一边说,“你这样可不多见,我得留下来纪念一下。”
周宵懒得理他,琢磨着老薛刚刚那句话。正好,过两天在外地有个年会还有另一场学术研讨会,头尾加起来有五天,倒是个好时间。
“诶,这两天我住你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