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了才突然想起来:“亭之,你没练过下毒……怎么办?”
他笑:“不用担心,丐帮里鸡鸣狗盗的玩意儿也不少,难不倒我。你要不要再练暗器?”
想想时间也还够,于是又跟着他到练功场去。二百零八居然也在那里,对着一个“师叔公”没命地丢他的飞镖。
我一眼看到一个身上缠了一块淡蓝色破纱布的木头人,大笑:“哈哈哈,不知道是谁把山顶的师兄们当靶子了?”
二百零八愣住,吃惊地看着我:“师弟,这个……是你自己缠上去的,你不记得了?”
我?
“什么?这,我干的?!”
我缠这块破布干什么?
怎么可能?!
“你说……这样看起来像……大师兄……”
大师兄?
沈千月?!
顾亭之靠近了小声说:“水镜,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门功夫急不来。”
我不理他:“怎么回事?我……这……是我弄的?”
二百零八彻底被我搞疯掉:“你究竟怎么了?前些天还整天大师兄长大师兄短的……喂,你该不会是看大师兄一次失利就背弃他了吧?”
背弃……犯得上用这么严重的词么……
我也给他彻底搞糊涂了。
二百零八斜着眼睛瞥一眼顾亭之:“咦?你不是那个新来的么?”
说完震惊地捏住一个飞镖对准我:“我操!二百一十五我服你了!”然后闷头扔飞镖,不理我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还是给顾亭之拖回自己房里去。
我抓狂了。
仔细回想,似乎是我中了那个啥啥毒以后,才开始不对劲的。再想想,我中的是……我中的是……
啊,情花!
对哦,沈千月好像有跟我说过自己翻书看它是做什么用的……赶紧翻书……
顾亭之皱眉头:“你在找什么?”
我说:“我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情花的毒是怎么回事,想翻书看……毒经……毒经……对了是这个——”
一只手伸过来,把那本书抽走了。
“我来告诉你吧。”
顾亭之看上去,好像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情花,是一种很特别的毒,它只对心中有情的人有用。你的感情越深,中毒之后心口就越疼……严重的,会在第三十六天心痛而死。”
我说:“可是我没死啊——”
不对,当时简直是差点就疼死过去了。后来是……喝了断肠草……还有师叔公教的一套内功……
内功。
问题出在我天天练的那套内功上。它的第一段……
“世间至伤者莫过于情,欲绝于此,则必绝情断念……”
所以那个时候,我……我……
呵。
我对沈千月……
天,我居然……都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他这个人,却忘了曾经的交集。
连我们一招一招谱出来的月影剑都忘了。
怎么可以这样?
让我自己来选,我宁可死掉,也不要忘记……
仿佛在天上飘荡了好久,现在双脚终于踩到了踏实的地面上。
还好,还好。
顾亭之叹气:“想起来了没?”
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刚到这里见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可是看你对他的态度,又不像……于是又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那时我真的很欢喜……”
我放弃了那啥啥关你什么事?!
“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中毒了。师叔公传这套心法给你,想必也是希望你不要受……情绪的影响,早日痊愈。”
我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痊愈?
但是顾亭之的神情,看上去好落寞。
两个人对坐着,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顾亭之苦笑着:“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安庆的时候也中过一次毒,你在昏迷中胡乱说了许多话……我怕你出事,守着不敢离开,你又是哭又是笑的,那时我就想……我要保护你,不让你再难过。呵,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不去看看他么?”
是呀,奇怪。换了是以前,我一定立刻就飞奔出去找他了。
不但立刻飞奔出去找他,还要死死抱住他,说,傻瓜别郁闷了,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以后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竟然会觉得,其实见不见,都没什么关系。
反正见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还是……
算了。
我说:“不去了。”说完坏笑:“你说要保护我?”
顾亭之一下怔住:“我——”
我打断:“我不要你保护。我要你掩护。我猜江友松和江烟柳现在不在流烟楼里,不如我们今晚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现在还是——大事要紧。”
顾亭之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他说:“好。”
呼,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我是我,沈千月是沈千月。
喜欢他,并不需要在他面前把自己踩在泥里。
我没有去找沈千月,却再去看了看那株情花。
它在夕阳里静静的开着,香气四溢。淡紫色的花瓣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依旧优雅而灿烂。
真要感谢它呢。这回这么一闹,我反而想通了许多事。
以前绝对想不通的事。
第二十一章 盗窃实践课
天黑之后,深夜。
这回领着顾亭之上山去,熟门熟路。
想想前面那两次……算了,自己想都糗得不行。
两个人都穿了黑色的衣服,脸用黑布蒙住,除了露出的一小片面容,绝对是一团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