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月冷笑:“哼,我要骗你,还不如先回来骗骗自己——”
说着,竟然……竟然有眼泪流下来。
我五脏六腑早给刀切成碎片。
啊啊——我再也坐不住了——
突然身上一麻,顾亭之点住了我的穴道。
我冷笑:“哼,有人帮你出气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顾亭之浑身一震。
我接着说:“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掉?”
他气极,咬着牙想说什么,但是把话咽了下去,拔开身前的杂草就要走出去。临走又转身回来连我的哑穴也点住了:“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么?好,你等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他说了什么。
天,我究竟干了什么?怎么可以对他说这种话?
想解释,想收回来,想道歉,想跟他说对不起……就是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在这里等着。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千万不要出来!”
说完折了一堆树枝覆在我身上,猫着腰走了一段路。我哪能等,他才转身过去,我立刻开始运功冲被封住了的穴道。顾亭之一直走到火堆前,大声说:“不错!曲水镜确实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从观云山的停云崖跌下去的,想必——已经粉身碎骨了。”
他说着,望向沈千月,挤挤眼睛。
天哪他究竟想干什么?
沈千月看到他,突然眼睛睁得老大:“你——”
顾亭之摆摆手,面向众人:“在下是流烟楼排名第二百一十六的弟子——”
突然有人插话:“不对!我认得他!他就是丐帮那个跑掉了的八袋长老!”
看他的打扮,居然是天灵门下的弟子,大概是那天在丐帮总舵见过我们。
慕容公子微一愣,随即笑说:“原来是这位就是顾长老……幸会,幸会!”
顾亭之说:“公子客气了。”
沈千月还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突然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哈……水镜——水镜——”
嘿,这傻瓜,明白了吧?我还没死呢就搞得这么狼狈……
顾亭之冲他点点头,接着说:“既然曲水镜已经死了,各位恐怕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还请各位让在下把大师兄带回去疗伤。”
慕容公子上下打量着顾亭之:“顾长老,俗话说空口无凭,你说曲水镜已经死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顾亭之指指沈千月:“就凭他。”
慕容公子扯起沈千月的衣领:“哦?”
顾亭之看看他,咬牙说:“你刚才也说了,‘朱炎’江千月和曲水镜,本是一对爱侣——”
哇啊啊这里有好几百号人啊怎么就这么说出去了——
岂有此理,几百号人又怎样?我本来就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沈千月是我的了,现在他说出去了正合我意,哼。
沈千月还在傻笑,如痴如狂,看得我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他想起来没?
暗暗发誓,这一次,要是能救你出来,打死我也不放手了。
——不记得我也好,对我冷淡得像冰山也好,整天对我冷嘲热讽也好……我都不放手了。
要甩开我,除非——
再杀我一次。
顾亭之说下去:“要不是大师兄痛失爱侣,悲伤过度难以自持,慕容公子,请恕我冒犯,你还没有抓住我大师兄的本事!”
是……这样?
天哪天哪沈千月究竟有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来?
慕容公子脸色一变,拎起沈千月的衣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曲水镜……真的死了?”
沈千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死了……死了……哈哈哈……”
慕容公子大概是信了,脸色大变。似乎……很受打击。
唉,看这些人给《素心决》害的呀,连个不认识的人死掉他都能变成这样。
顾亭之推一把慕容公子,两人手臂一碰上,慕容公子身子一震,踉踉跄跄退了两步才站住。顾亭之抢上前,解开了沈千月的穴道,把他揽到身后:“现在各位可以相信了吧?”一带一揽的动作间,不知道跟沈千月说了句什么。
沈千月点点头,渐渐止住了笑,眼角还是有亮晶晶的液体淌下。
慕容公子看着他们两个,收拾好情绪,朗声对后面的人说:“既然曲水镜已经死了……而且还有人证……大家以为,现在《素心决》会在哪里呢?”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慕容公子接下去:“顾长老,您可别告诉我,曲水镜是抱着《素心决》跳崖了。”
顾亭之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慕容公子,曲水镜并没有得到《素心决》,赵帮主为何要把这件事安到他头上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作证,《素心决》不在他手里。现在他人也已经死了,还请各位散了吧。”
慕容公子来回走了几步,声音有些抖:“顾长老,既然你能说《素心决》不在曲水镜手里,那么在下也能说,没准它在你手里呢?现在谁都知道,活着从那个古墓里出来的人,可只有你们两个。”
顾亭之摆手:“慕容公子,可否容在下先问个问题,就算《素心决》果然在在下手里,而在下又把它拿了出来,我很好奇,你们……打算怎么分?一人一页?还是每个人都有份抄一份?”
慕容公子显然想不到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支吾着答不上来。
顾亭之笑:“还是各位打算找个地方效仿华山论剑,谁赢了,就可以得到《素心决》?”
慕容公子还是不说话,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嚷嚷起来:“对啊!你叫大伙来只说要攻打观云山抓曲水镜夺《素心决》,却没说夺到了怎么办,难不成你想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