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再嫁:状元娘子会种田(262)+番外
苏占点头,满意的在她脸上一轻,笑道,“他们不来,一定是在忌惮什么。”
“聂家三十万大军?”娄伊璟问。
苏占点头。
娄伊璟心头一紧,“如此,如果聂将军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将聂将军调往京城,那么封国一定兴兵来犯,到时候,大昭国可就没了。”
苏占又点头,“也不知道封国境内是什么情况,若是也像大昭国一样乱做一盘散沙,那还好办。若是他们团结一致,固若金汤,那侵吞我大昭国也就动动脚指头的事了。”
娄伊璟心头猛颤,“那该如何?难道要游说他们,让他们不要内讧?可能吗?多少人想当皇帝,那些能起义造反的,自然有一定实力,岂甘屈居人下?”
“不甘也得甘,因为论实力论兵力,的确聂将军更胜一筹,真要硬拼起来多少个起义军也不是对手。我想他们应该不想白白送死,若是劝服投向应该乐意。
现在不肯罢休的原因最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起义,怕投向只会死的更惨,不得不硬拼了。次要原因则是聂将军不得民心,所以他们拼死也要造就一个明义仁君出来。”
苏占说的这些娄伊璟赞同,可问题是真正应该想到这些的聂将军,已经参与造反的所有人应该考虑考虑。
光他们在这商量也没什么用,难道要他们去游说吗,谁会听,自然要聂将军这边派人游说。
娄伊璟问,“你觉得,如果聂将军这边派人游说,要求统一,他们会听吗?”
“难说!”苏占说,“经此一起义,好多人都是惊弓之鸟,因为自己起义过,担心臣服之后,在某个太平之日,聂将军会寻找什么理由将他们杀了,所以,我想他们恐怕不一定支持统一。
就像我们,我们之所以秘密组织兵马不就是担心某一天被人追查的时候有个保障吗?
我记得当初聂将军也这样说过,他说可以放我们一马但必须放弃兵马,因为他不放心。而我反问聂将军,如果我是他,他会不会放弃兵马,聂将军说不会。
这就说明,所有人都处在诚信边缘,谁也不相信谁,所以要想游说难上加难。”
如此倒真是件麻烦不得了的事,娄伊璟不说话,因为已经无话可说了。
而手下来报,三十万大军已经有一只军队往京城来了,虽然还很远,但迟早会进来,问他们如何打算,娄伊璟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算。
另外,聂将军这边一直紧闭京城大门,所有禁卫军都因为肉吃多了身体不适而战斗力下降。朱黄两家搜来的粮食和药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人心紧绷边缘
更有甚,朱家竟然在药里下毒,吃了之后不少禁卫军死伤过半,后下来的禁卫军也因为聂将军的行为让他们心生疲惫不想跟随。
所以但聂将军下令捉拿朱家时他们趁机跑了。
而朱家则和黄家联手了,他们一个有财,一个有人,两家联手,至少不用受聂将军的摆布,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但对于聂将军来说是最大的麻烦。
因为他的三十万兵马还在路上,放眼整个京城,只有他一人。一个人守着一座城还要面对内忧外患,这种身心双重折磨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某个宫殿外的台阶上,聂将军穿着一身黄袍,发髻上却束着将军冠帽,独坐台阶上,饮酒浇仇。
月光下期期艾艾的树叶发出惆怅的声音,孤独无助之感像是被人牵引出来,无限愁苦在酒的浇灌下无限放大。
咕咚咕咚,几口猛灌,因为吞咽不及时而呛到,聂将军狠狠咳嗽了几声,接连讲还没吞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
扑一口,喷在了地上,形成的痕迹与树影相衬似乎更像两个人影,一个跪着一个站着,恍然间这副熟悉的画面将他带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的他还是个少年儿郎,一样的血气方刚,先帝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对任何人只留三分信任却独独对他有十分的信任。
尤记得先帝提携之恩,在城外树下,先帝一袭紫金龙袍,而他身披铠甲,在凯旋归来之后的某日,他们在树下闲聊,先帝这样说起。
“你知不知道身为一国之君才是最大的麻烦。因为他面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得不对所有人处处提防。唯有你,聂胜,你是朕唯一信任的大将,你贵为大将军而不骄不躁,为人踏实谦虚,杀敌更是毫不手软,朕欣赏你,朕这万里江山有你,很幸运!”
先帝当时说完,就笑了,那笑声是从未有过的醇厚自然,不做作。
所以聂胜知道,先帝说的这些话是真心话,身为人臣,又是在这种重文轻武的年代,一个君王能说这些肺腑之言足见得弥足珍贵。
所以自那之后聂将军更是将整个大昭国的江山当成自家院子来守护,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更是不用说的。
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一刻,自认为中心爱国的他还是走上了谋朝篡位的道路,这条道路走的艰辛,让他备受良心谴责。
同时也忽然明白先帝为什么疑心这么重了,的确,身居此位难免不处处提防,他现在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了。
疏疏——一阵春风吹过,刮起的树叶发出响声,吓得聂将军哆嗦了一个,酒意醒了大半,抬头认真辨别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但为什么仔细一看,又好像有个人站在树下,倩影纤纤,风姿绰约。
不,不可能,后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他遣散了哪里还来的人,聂将军摇了摇头,使劲闭上眼,再睁开好好看看,这一看还真的没有。
但转身一瞧,人影到了背后,这时候五官也显得似乎更加立体了,聂将军一愣,吓得手一松,整坛酒都洒了出来。
“公主,是你吗,公主?”
那抹倩影颔首微笑,“将军,好久不见了。”
聂将军泪眼婆娑,感慨万千,“是啊,好久不见了,如今我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为何你却容颜未老?”
那抹倩影低头娇羞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红晕当头,一言不发。
聂将军老泪纵横,想上去拥抱,结果跌倒在地,后来干脆扑在地上嚎啕大哭,“公主,我好后悔,如果当初能狠下心阻止你去和亲,说不定现在我们也该子孙满堂了。你知道吗,跟我们相仿年纪的当年的六大家族如今都已经枝繁叶茂了,唯有我们聂家至今还是枯树一枝。”
“将军,你辛苦了。”
“公主,我不辛苦,我只是后悔。这些年来时常梦见你和亲的那一幕,你哭着跟我说要我带你走,而我却放弃了。如今,我后悔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公主?”
倩影伸出手,笑颜嫣然,“那我们走吧。”
聂将军双目放光,擦了擦眼泪,赶紧爬起来去接公主,结果却怎么也碰不到她的手,甚至于每次接近的时候都能从她身体里传过去,而人影还在一旁笑语嫣然。
聂将军急了,“怎么,怎么回事?公主,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那公主依旧是笑而不语,保持着同一个姿态。
而聂将军却怎么也抓不到她。
突然,身子一颤,整个人醒了,醒来时梦中相思早就化作一行热泪流淌下来,将军抬头看去,自己不知何时跌倒在地且已经睡着。
醒来时,酒已经全撒,他只好起身擦泪,离开这里,因为那个梦,再次激起他内心多年来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这时候很想找个人说说知心话,想来想去,皇宫里只有一个人愿意听自己这么说了吧。
聂将军前往寝宫,皇帝寝宫里已然还躺着昏迷不醒的皇帝,他此刻安静的样子倒是比以往更亲切些。
聂将军提步走近,对着他望了许久,忽然接下自己的龙袍披在皇帝身上,说,“这皇位,我不想要了,还给你。你若能立刻醒来,我聂胜单凭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