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昨儿还给送了那么厚重的礼,结果人根本没忘心里去!
舒月朝心里酸酸的,回过头来对着沈氏却笑道:“钰哥儿最近开始启蒙,媳妇给教了两句声律启蒙,现在也会背几句了,母亲可想要听听?”
沈氏哪有不愿意的,莫钰那可是她的心头肉,忙忙笑道:“那还不把人叫来?”
一会儿莫钰就被下人带来了,莫钰显然很喜欢沈氏,一进屋,就一头往沈氏怀里扑了过去,舒月朝假意嗔了两句,被沈氏一把拦下了,莫钰小脑袋直往沈氏怀里拱,祖孙两个,别提多亲热了。
舒月朝就陪着一起说话,里头夹着个莫钰,沈氏的态度别提多好了,婆媳祖孙,好不和乐融融,就是中间舒月朝不经意说起了莫含章,莫钰就拉下了脸嘟起嘴巴满脸不乐意,沈氏瞧见,登时不耐烦道:“好好的,你提她做什么?”一边让下人拿了糕点来哄莫钰高兴。
舒月朝果然闭上了嘴,心里直乐开了花:果然,别看现在沈氏对大嫂挺好的,事实上,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这她就放心了!
另一头,莫含章可不知道舒月朝背后弄得这些小手段,坐着马车一路到了晋阳侯府,日头还早呢,管家俞廉见着她来,欢喜不尽,忙忙让人给她套车,一边只笑着亲自给她带路:“就知道姑太太今儿一定回来,厨房里给准备了一大桌您爱吃的,今儿姑太太可要多用点。”
莫含章知道俞廉对晋阳侯府忠心耿耿,又是看着俞锦妍长大的,对俞锦妍比自己亲骨肉还亲,闻言笑起来,很是亲近地给俞廉道谢:“麻烦廉叔了,每次回来,都叫你好一通忙,可给你添了不少乱吧。”
俞廉也不跟莫含章外道,笑道:“瞧姑太太说的什么话,这可是您家,您回家来,我们给您准备东西,那是本分,哪是麻烦?这样的麻烦,我倒是巴不得多几次呢。”说的莫含章都笑了,他又恭喜莫含章,“早前就听说姑太太您有身子,真是佛祖保佑,总算您也要有孩子了,老侯爷去之前就惦记着您,生怕您过得不好,现在姑爷回京来,您也有了孩子,老侯爷在地下,不定多高兴呢!”俞廉早年是俞父俞霖身边的书童,感情极深,便是如今一步步走到今天总管的位置,却也一直惦记着旧主,想起来就鼻子发酸,“府里有斐哥儿,您也要有小主子了,老侯爷老太太泉下有知,也定然是笑的。”
说起这个,莫含章多少有些心虚,便劝了俞廉:“廉叔快莫伤心了,你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了。”好歹劝着俞廉收了眼泪,她又道,“回头我去给爹娘上柱香,也跟他们说说话。”他曾经做错的事,怎么也该给岳父岳母赔礼道歉,不敢奢求两老原谅,只求他们看在外孙的份上,好歹保佑孩子平安喜乐。
俞廉听罢,脸上更是欢喜:“那姑太太先跟夫人聊天,小的这就去准备,姑太太什么时候有空了,只管来祠堂就是了。”一时到了二门前,俞廉住了脚,自有丫头领着莫含章往里走。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个小花园,就见陶氏难得一身红色衣裳笑靥如花地站在水榭边上喂鱼,瞧见她,手里的点心碎屑随手往那池塘一抛,一群锦鲤争相恐后全窜了过来,红色白色黑色,巴掌大小的鱼儿围做一团,煞是好看,可这会儿,却谁都没有心思看了。
陶氏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莫含章:“好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你说说你,我可要怎么罚你?这都多久了,你都不来看看我?!”
莫含章现在也算是被沈氏舒月朝锻炼出来了,原本最忌讳这些男女大防,此刻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由着陶氏抓住他的胳膊,只淡然自若地笑起来:“哪是我不愿意来看你,这不是一直没个空闲,瞧,我今儿可不就来了?!”也不给陶氏再问责的机会,上下打量了人,意有所指地笑起来:“倒是嫂子今儿这一身,可是喜气洋洋,平日不怎么见啊。”就他所知,陶氏平日可是更爱素淡的。难得今儿一身大红,如此张扬。
话音一落,陶氏脸上就多了几分红晕,她身边的丫头扑哧一下就给笑了。陶氏忙忙一眼瞪过去,回头见着莫含章那满满深意的眼神,止不住又羞又急,啐了一口,气哼哼道:“你这促狭的丫头,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还来打趣我,看我今儿怎么教训你。”上来就掐了她一把。
虽然不很疼,莫含章也很配合的痛叫起来,反而把陶氏给惊住了,脸颊通红的站在那里——旁边一众丫头笑得都弯了腰。
陶氏狠狠呸了一声:“哼,你们且笑吧。”头一抬,往旁边水榭边的桌椅那边走了,坐在那里板着张脸不说话。
陶氏身边的大丫头珊瑚跟着莫含章笑道:“我的好姑太太,您可劝劝我们太太,这好日子,怎么就给恼上了呢?亏得侯爷还那么用心给做了这么一身衣裳,就是打量着要太太好好过今儿的生辰呢!”一番话说得陶氏更是脸上通红,跺着脚怒瞪着她们,两眼都要冒出火来了——只不知道,到底是气得多,还是羞得多?
莫含章长长“哦”了一声,看得陶氏眼睛都不敢跟他对上了,才笑着凑上去道:“原来是大哥给嫂子做的这一身衣服,嗯,确实是大哥的眼光,衣服漂亮,人更漂亮,也就只嫂子这样,才能撑起这一身好颜色了!”
陶氏给夸得受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可想起俞琮言对她的体贴,到底是喜不自禁,拉着人直问道:“果然好看?我觉得颜色太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