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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打工手札(37)

他的手掌烫得吓人,牢牢地捏住了她的手臂,掌心的滚烫隔着薄薄一层布衣也随之传到了她的手臂上。

周妙吓了一跳:“公子?”

李佑白不对劲,今夜的李佑白很不对劲。

她脸上憋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我再去倒一杯茶来。”

李佑白察觉到手掌下周妙的手臂在微微发颤,她身上的布衣凉幽幽地贴着他的掌心。

她身上隐约隐约地拂来一阵芬芳的果香,又像是月夜下馥郁的桂花香气。

李佑白耳中嗡鸣,脑中思绪翻涌。

周妙。

她不是不想回衮州么?

她不是想留在京中,侍奉左右么?

即便,即便他真收下她。

于她而言,不也是一个好归宿?

“公子?”

李佑白耳畔听得周妙的声音,抬眼仔仔细细地又看了她一眼。

月色不知何时变得极为明亮,她的衣领上绣着一两株青梅,衬得她的面目愈发雪白,可她看上去茫然无措,迎着他的目光,只目不转睛地也在打量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个究竟来。

荒唐。

今夜实在荒唐,李佑白忽觉他唤周妙来见他,是一个彻头彻尾荒唐无比的念头。

他的手掌忽而一松,周妙一时不查,随着他卸力,人猛地向后栽倒。

她险险站稳脚跟,才不至于摔倒。

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知道李佑白是个翻脸如翻书,喜怒无常的性子,但眼前的李佑白实在过于古怪。

难道真是腿疾发了,心绪不定?

她走回桌边又倒了一杯茶,转身打算递给李佑白,却听他冷声道:“不必了,你坐下。”

周妙只得放下茶盏,又坐回了榻前的月牙凳。

榻上李佑白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垂下的纱帐似乎也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摇动。

周妙强打起精神,等了一阵,却不见他有任何吩咐。

她正欲开口,却听李佑白道:“不必出声,静坐便是。”

周妙满头问号,只得继续坐在月牙凳上。

好在月牙凳足够宽敞,座处略有弧度,她坐下后倒也不难受。

过了不知多久,周妙坐着坐着便困了,她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皮越来越重。

李佑白周身如经烈火焚烧,热意游走全身。

他闭着眼睛,屏息凝神,直到他耳畔听到了小小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睛,隔着一重青纱,见到周妙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胸腔缓缓起伏,似乎是睡着了。

她的轮廓隔着青纱,仿佛也变得比平日柔和许多,她的后背靠着木榻,头微微后仰,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上面还留着一个浅浅的疤,若非月色照人,他兴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浅浅的疤痕。

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身体内乱窜的邪火恍若平息了稍许。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细致地逡巡过她的脸颊,不及下落,李佑白复又闭上了眼睛。

第27章

周妙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

她的背很痛,腰很痛,脖子也僵硬得很。

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房间,她才想了起来,对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昨夜就在榻前的月牙凳上坐着睡了一夜,浑身不疼才怪!

周妙从凳上起身,回身去看榻上,却不见了李佑白的踪影。

人呢?

周妙捏着发僵的脖子,绕过了屋中的屏风,见到一个人影正立在桌旁饮茶。

他身上披着宝蓝色大氅,赤足立在地上,披头散发,清晨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正是李佑白。

“公子醒了?”

问完之后,周妙才慢半拍地反映过来。

李佑白是站着的!他怎么是站着的?

“你腿好了!”周妙惊道。

难怪昨夜那么奇怪!估计是解毒前的副作用!

李佑白放下茶盏,回身看了周妙一眼。他的腿确实有了知觉,昨夜热意过后,他的双腿便渐渐有了知觉。

虽然久无知觉,到桌旁的这几步走得犹为艰难,但他确确实实地有了知觉。

周妙见李佑白只望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线,道:“你回去罢,唤蒋冲进来。”

周妙见他神情虽冷淡,但解了腿毒,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她脸上立刻露出微笑道:“恭喜公子,我这就告退了。”

周妙出了房门,却没见到蒋冲,直到她转上游廊,才见蒋冲立在一个稍远一些的廊柱旁。

“你为何立在此处?公子唤你进去呢。”周妙觉得蒋冲也有些古怪,平日里他大多寸步不离,今日却像是处处回避。

蒋冲低应了一声,看也不看她,目不斜视地往屋中折返。

周妙一头雾水地回到了房间,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午后,简青竹匆匆来寻了周妙,语含兴奋道:“周姐姐,公子的腿毒解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常。”

周妙摇着扇子,笑着附和道:“多亏了简大夫。”

简青竹脸上红了红:“今日公子还欲赏我五百两银。”

“嗯?”

竟有这事?

周妙再坐不住了,自躺椅上直起身来,耳边却又听简青竹道,“不过我既已求了公子寻人,银子便不能再收了,我便推辞了那银两。”

“什么?”周妙感到切切实实地痛心疾首。

五百两银!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换作是她,绝对千恩万谢地收下。

整整五百两银啊!

简青竹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道:“不过,公子说了,腿疾既已有起色,他便不能长居于此,得搬回自己的府邸,他还说……”说到这里,简青竹脸色更红,“还说,为了就近医治,便要将我和周姐姐一同接去新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