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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63)+番外

马啸啸没答,只动手解了胸前布条,抓过黑布裹着的长枪,扔向李彦。“绿意让我给你的。”

李彦扬手,稳稳接住,已知此乃何物。“替我谢谢绿意。”他抬头道,“也谢谢你给我送来。”

马啸啸摆手,一副豪情云天的样子,开口却是:“你知道就好,日后千万记得要报答我。”

李彦失笑,他想起从前她总爱百般无赖占人便宜的模样,便答:“定不负所望。”

马啸啸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军械库之事要与他说,却又不愿下马,只言简意赅地向李彦汇报道:“今日我在军械库恰巧碰到绿意,据她说,军械库里确实蹊跷,原本有的长约一人的弓弩都不翼而飞,却不知是何缘故。”

李彦听罢,若有所思,没有答话。

马啸啸沉默着等了半晌。

忽听斩鬼不耐地踩了蹄子。

李彦方才抬头,答道:“我知晓了。”亦无下文。

马啸啸心想,小爷骑马夜深奔来,就说了两句词,实在辜负了跑这么一趟。

见李彦单手抓着裹着黑布的红缨长枪,也未打开来看,便开口道:“我今日听绿意说你枪法了得,你使来本姑娘看看。”

马啸啸从未见过李彦使过刀剑,心下自然有些好奇。

李彦听罢,倒是出奇的爽快,一揖道:“如此,便献丑了。”

说罢左手一扬,扯着布条一端向空中抛去,一杆红缨枪如破茧般脱离了黑布,疏忽之间下坠,便被李彦稳稳擎在左手,顺势转了两圈卸了力道。

马啸啸正欲说话,却见李彦将长枪换作右手,迈步往前,使起了一套枪法。

马啸啸自然看不懂,只觉得耳边听得风声随枪动呼啸,枪头红缨上下翻飞,李彦人已行至院中,他用长枪击打一方石凳,枪头在凳上虚点三处,疏忽间收枪而立。

马啸啸正觉尚可,却看那石凳瞬息之间便由三道缝隙裂开,尽化为灰烬。

她人在马上,看得呆了,隔了半晌,不由叫道:“好厉害。”又不禁问道,“从前怎么不见你会功夫?”

李彦笑答:“先前受了伤,不能,后来伤好了,不愿。”

马啸啸一时语塞。

“那你这杆枪可有什么名号?”她蓦地想起古来英雄豪杰的长枪总有那么几号响亮名号,诸如,霍去病的梅花枪,穆桂英的梨花枪,以及项羽那一杆霸王枪,便如是问道。

低眼却见马下李彦皱眉,不解道:“谁会替枪取什么名号,想来只有闺中妇孺才会穷极无聊,长枪乃是兵器,用来杀敌便是,何须供人叫唤。”

一句话又将马啸啸噎在原处。

话不投机半句多,马啸啸顿时没了继续攀谈的兴致,扯了缰绳就要转马头。

李彦见状,倒也不留,拄着长枪送道:“姑娘慢走。”

马啸啸哼了一声,一夹马肚子,斩鬼蓄势待发,扬罢蹄子,已是跳出墙外。

院内,李彦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儿矮墙,便也回屋躺下。

斩鬼驼着马啸啸,一路犹如风驰电掣,幸而马啸啸在恰恰进外城之时掉转了方向,不然此际便已是回了镇天府。

马啸啸坐在马上,抬头愣愣地看着香铺外的高墙。

此墙甚高,斩鬼不知是真心惧高,还是忽而傲娇,总之硬是不再往上跳了。

马啸啸仍旧坐在马上,被冬日冷风吹了一会儿。

她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摸着马头,嘴里含糊道:“没出息。”

说罢便两脚发力起身,人已是险险站到了马鞍上。

她学着从前小童教她的上梅花桩的步法,脚尖一点,人便跃上了高墙。

马啸啸立在墙头,仍可听见笛音渺渺。她人便痴痴立了一会儿。又想她断不能学什么古代女子风露立中宵,心念至此,便一跃跳下了墙,往笛音源处走去。

她远远望见,依旧是惯常的那处屋舍,周围灯火都灭了,只有窗头一灯如豆,散发淡淡光晕。

她看见吹笛人的影子留在窗棂上。

马啸啸倏地又想起,那夜他的“不会”二字,坚硬如铁,于是心中忿忿。

她脚尖轻巧一勾,踢起一颗小石子,捏在手心。

以其精准的视力,冲着那一豆灯火掷了过去。

孰料,笛声骤停,她见窗影上笛身一转,竟生生将投入的石子反打回来,而灯却因为笛转风起疏忽之间灭了。

墨子昂坐在屋里不动,听见石头击打布料之声传来,又听随即而起的一声“哎呀”。

他虽早知来者何人,但听见此声低唤,心中也不免沉沉一落,立时快步走出屋外,嘴里问道:“可还好?”

马啸啸扶着被石子打到的手臂,回答道:“好个……”其后一个“屁”字竟被生生收住了。

这一颗小小石子因为墨子昂用笛子挡回来的力道,竟化成了一件颇快的利器,马啸啸人倒霉来点儿又背,不偏不倚地手臂上重重挨了那么一下。

惊痛之余,马啸啸顿时想起,墨子昂初次救她那日便是用一颗石子打断了敌人的长剑,脸上更是难看几分。

隔了好一会儿,见墨子昂面露关切,她才没好气地说道:“还好,还好,可算痛过了,又气过了。”

她当然并不只就今夜石子一事就事论事。

却不知墨子昂是否解其意,马啸啸只见他面色如常地过来虚扶了自己一把,又捏了几下她的手臂,似乎在检查断骨没有。

马啸啸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

“索性无碍。”他终于道。

马啸啸动了动手臂,倒也没那么痛。

她心里有话,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