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在逃白月光(254)+番外
出去逛一逛,总比她在家中胡思乱想来得好。
温凝说走就走,与菱兰一道换了男装,低调地从后门出去。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长安街上似乎比从前冷清了许多,大抵是此前两党争斗,牵连不少官员,使得百姓们也都小心翼翼,怕惹祸上身。
温凝照旧先去浮生醉看了看,然后去药坊走了一圈,见着各方安好,才带着菱兰去了书局。
街上走动的百姓没有往日多,书局的生意倒是不差。爢
“叫什么书名?”掌柜的是个大嗓门,这么一问,书局中安静了片刻,不少人看过来。
温凝庆幸自己没有亲自上前,而是让菱兰去问的。
菱兰涨红了脸,将手比在嘴边,提醒掌柜的也小声一些:“妖异记。”
掌柜的却浑然不觉,仍旧大声问道:“什么妖什么异什么记?”
菱兰不识字,求救地看向温凝。
温凝正在书架前看这一两个月新出的话本子,虽也有那样一两章的篇幅较短的故事,但人家都是完本的。
接到菱兰的眼神,往柜台那边去,也不说话,直接拿了纸笔写下书名。爢
掌柜的盯着那书名瞧了半天,声音倒是小了些:“小店没有这本书,公子不妨到其他家问问。”
居然没有。
长安街算上正街侧街,共有五六家书局,虽说主售书目的侧重点会有不同,但大多大同小异。那故事那么好看,理当畅销,任意一家书局都能买到才是。
不想温凝将所有书局都走了个遍,居然都没听过这本书。
裴宥为了防止她自行上街去买,还改了书名不成?
在最后一家书局的时候,温凝不死心,转而问起著作者。
“有壶温酒?”那书局掌柜确认再三,“当真不曾听过这个作者,也没听过哪家出过探险故事。这题材冷门,出出来铁定亏本啊!”爢
才不会亏本呢!
那作者文采斐然,奇思妙想,布局精湛,一看就是大家之手,绝对是畅销精品!
温凝正要再问,电光火石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有壶温酒?
有?
温?
酒?爢
温凝在原地怔愣了片刻,随后拉拉菱兰:“走,我们回府去。”
回到香缇苑,衣裳都顾不上换,就将那些话本子拿到书桌上摊开,随即拿了一册书桌上裴宥书写的案卷。
裴宥的字迹其实她认识的,可这誊抄话本子的字体,与常见的手写体不同,再加上……她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只顾着看故事了,哪会去关注字迹?
这么两相一对比,才发现……
竟真是……裴宥自己写的?
温凝仿佛又回到那一日,在酒坊看到他的画作,盖着他的私章,顶替她的绣品挂在酒坊那一日,胸腔中鼓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些欢喜,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酸酸涩涩。爢
难怪瑞王禁足,无人找他麻烦,他应该很是清闲才是,却日日拿了那么多的公文回来处理;
难怪每日就只有那么一两章,有时拿回来,她都觉得墨尚未干;
难怪那故事写得那样精彩好看。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比旁的人厉害,都能做到头筹。
就为了与她多说半个时辰的话么?
还是为了让她在院子里不至太无聊?
无论为了什么,温凝看到,自己心中那杆称,彻底地歪了。爢
这辈子的裴宥,与上辈子的不一样的。
她再一次无比笃定地确信了这一点。
无论是她上辈子对他疏于了解,还是这辈子的他与上辈子的他截然不同,如今摆在她眼前的就是这样啊。
他们不一样。
他在太安湖边,宁愿给自己一刀,也未污她清白;
他带她见他的老师,与她讲他的过往,同她分析他做种种事情的缘由;
他带她下江南,带她去秦淮河,带她去放孔明灯;爢
他允她做生意,甚至是支持她做生意;
他从不束缚她的自由,他愿意为她退步,向她让步。
要不……试一试?
温凝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只觉它们真成了一壶温酒,灌入她的脑中,叫她神魂颠倒,邪念重生。
就……试一试吧?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错过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这辈子温府还在,她手中有酒坊有药坊,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任人拿捏的小姑娘。爢
这辈子他长得那样好看,待她那么温柔,全大胤都找不到如他这般会讨她欢心的人了。
试试吧?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试试吧!
温凝亲耳听到“轰”的一声,心中那杆称不堪重负,彻底垮塌;心头那股充溢的酸涩倏然化作鼓胀的欢愉,直直冲入脑海。
“十六!”她将话本子都收起来,朝着空中大喊,“十六!你去让你家公子今日早些过来,我有话要同他讲!”
一颗心像是突然长了翅膀一般,轻盈得快要飞起来。爢
她为何非要与自己过不去,让两个人都不好过呢?
为何不能将上辈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掉呢?
她不再是上辈子的温凝,裴宥也不是上辈子的裴宥。
这辈子,让他们重新开始吧!
温凝开心地打发了十六去喊人,将这些日子被她越拖越远的书桌挪回了原位,再去衣柜里挑了身好看的衣裙,还喊菱兰来给她梳了发髻上了妆。
这些日子为了躲着他,总是潦草的一身睡袍往被子里躲,别提上脂粉了,头发都未曾好好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