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宝贝吉祥(61)+番外

作者:双木垚 阅读记录

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看得面面相觑,河南口音的一个士兵纳闷道,“长官,你们是想殉情吗?”

钱荫一听气得戳进心脏,本来就吓得不轻,听到再和这倒霉催的扯上关系,两眼一抹黑就晕了过去,然而在要晕未晕的千钧之际,那士兵又扯着公鸭嗓,吼道,“钱长官殉情了!”

不出半小时,军营中就传得火热了,连正在军医部养伤的伤员都知晓,不小同僚以慰问掩盖好奇,前来向黎川钱荫所在的病床前,表达宽容与理解。唐韦曲本着自己过得不爽,别人休想过得好的心态,带着三分打浑七分嘲笑,直言不必避忌,要爱就勇敢表达,越说越康概陈词,堪比自由斗士,但最后要不是笑破了功,一番言论有理有据,足以媲美演说家。

旁边同僚和底下的士兵都敷衍性地表示祝福,唯有两位当事人绿着脸,一开始还在解释,可偏偏越是解释,在他人看来却是掩饰,再下去被他们觉得没出息了。

真他奶奶的憋屈!

钱荫,黎川,两眼相看,两两相厌。

广州城,镇府会议厅中。

通透的长长回环形玻璃桌上,折射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的璀璨,也折射出匆匆人影。

韩城作为老资格,当上了军政界的荣誉委员,虽无实权,但提升着威望,不少到场的人员,都低声细语与他不痛不痒地寒暄几句,才转身下坐。

“感谢各位出席这次会议,”韩城扶着桌面的喇叭,开口道,底下响起一片程序式的鼓掌,掌声消停后,他接着道,“相信大家也清楚召开会议的原因,韩某就长话短说了,北洋政府昨夜发了文件,是关于年度的常规会议。”

“我们虽然地处偏远的南边,但军队力量不容小觑,几大军系的联合,无论从武器装备,还是士兵人数都属上乘,北洋政府不必言明,或多或少对我方都有戒备,况且,所谓树大招风。”

“哼,”心胸跟不上体态发展的陆军三师王师长冷笑一声,他年级与韩城差不多,履历也差不多,只是一个从政一个从军,看起来牛马不相及的两人,偏偏就彼此看不对眼,从年轻到白发,几十年来孜孜不倦地斗争到底。

王师长一有动静,韩城冷问道:“哦,师长有何高见了?”

“不敢,有屁就放,不必磨磨唧唧的,枪都磨钝了,知道战船上一磨几,有多少士兵阵亡。”

话到这种程度,会议室上瞬间□□味浓重,稍有火星,马上燃爆。

此时,韩城不亏是修成几十年的政客,并没明显怒意,依旧说:“委员会决定派一名代表前往北京参加会议,人选就是顾章。王师长,够简洁明了吗,听得懂吧。”

王师长还是冷笑着,并不想与他继续口舌之争,而历史证明他是对的,毕竟他总会落于下风,被拐个弯打脸。

顾章站了起来,谦虚不失时机地表达自己对这次北行的经验不足,给足面子和机会让那些酸酸的人下个台阶,再表达一下自己对任务的决心,都是以前跟他爹历练出来的官场客套话,几年下来,顾章被岁月磨去了菱角,变得更圆润,不是迷失着本心,而是想用更和平的方式去处理。

汽车使出大门后,另一辆桥车发动引擎跟上。

荒山野岭处。

两辆桥车并排停放。

满眼延漫,不见半点人间烟火,古树参天,野草遍野,王义的桥车车轮被卷入藤蔓,被迫死了火。

黎川对此十分不满,“何苦每次都搞得如此狼狈,就不能找个正常的地方,好好开个座谈会。”

王义低头用蛮力拽出藤蔓,道,“原来是会传染的。”

“?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钱荫多了,怼人的本事也见长了。”王义冲他挤眉弄眼一笑,意味深长。

“一把年纪就被搞这个了,面部神经痉挛似的,活像神经病。”黎川一想起钱荫,不禁觉得烦躁。

“还是说正事吧,”王义敛起嬉皮笑脸,对着顾章正色道:“我查到了广州商行里贩卖人口的账本。”他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低身钻进,在一片杂乱无章中,打开隐藏其中的箱子,拿出一本泛黄的账本,递了给顾章。

顾章翻开几页,粗略扫过,皱眉道,“只有何月何日多少人上船,没有明确的交易信息,而且连对接的上家都没写。”

“你忘了还有人证。莫誉,这小子别的不行,背信弃义出卖同伴,是一把手,多得他,渐渐控制住了几个管理层。人证物证具在,赵鹏估计在地狱的十八层地狱中留了名单了,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与此同时,弘扬镖局中。

镖局大厅,忽然聚集很多人,年龄涵盖各个层次,上门的目的也五花八门。

几个老烟枪,□□短炮架在手上,把大厅弄得乌烟瘴气,而宝祥也被叫出来帮忙应付着。

第六十八章

与此同时,弘扬镖局中。

镖局大厅,忽然聚集很多人,年龄涵盖各个层次,上门的目的也五花八门。

几个老烟枪,□□短炮架在手上,把大厅弄得乌烟瘴气,而宝祥也被叫出来帮忙应付着。

“来做买卖的。”

“我的货运到哪里了,那边发电报给我还没收到啊!”

“哎,来个掌事的,尽是些小啰啰,老子要做大买卖。”

“老爷,你这还缺人吗,我身体好着呢,什么都能干的,”

“……”

………

人声喧杂。

宝祥打发走几个找人的,找工作的,几个汉子糙妇纠缠不休,哭穷帮孩子找爹各种琐事和理由,听得宝祥烦不胜烦,王师父一把合扇敲在他脑瓜上,直接找人轰了他们出去。

负责大厅接生意的人员一人要应付两三个客人,王师父推了宝祥一把,“去拿纸笔记录。”

宝祥马上小跑去取。

七月初的风,带着腾腾的暑气,吹得人心躁动不安,高挂的艳阳,即使照得普世光明,却依然会有照射不到的地方,七月的夏,即使酷热难耐,却依然会有阴潮的角落。

红墙青瓦的走廊上,婢女打扮的女子,时不时抬头张望,低敛的双眼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

“哎,你站住。”一男声蓦然从身后响起。

女子双肩绷紧,手不自觉摸向怀里,沉声反问,“怎么了。”

“你穿着府里的丫环服,怎么跑了这里,当心夫人的责骂。”他皱着眉头道。

“哦哦,夫人,她叫我去账房拿东西,可是我头一次来,不认得路。”她瞪起双眼,眼底下尽是无辜的弱小。

汉子指了指身侧的小路,“直走就是了。”随后他又顿顿,“你先跟王师父说一声吧。”

女子松开覆在腰腹的手,粲然一笑,明丽的脸庞如花瓣般绽放,她捉住汉子的手,用囊鼓鼓的胸脯磨蹭他的手臂,软绵绵道:“我不认识王师父,听说脾气也不好对吧,他是负责人吗?”

长得十分粗糙,穿得十分潦草的汉子,脸上火烧云似的腾烧起来,十分不自然的憨笑,“王师父也只是口硬心软,人挺好的。镖局一切账本都会经过他手,放心吧。”

女子依然在笑,笑靥如花,只是花是带着剧毒。

大厅里。

呛人的烟味混杂着酒气和热浪中发酵的汗臭味,像一双钳制的大手,握着呼吸的咽喉,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忽然一长袍马褂打扮的老爷高声嚷嚷起来,推搡着斟茶递水的小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小屎球,*你祖宗的,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推搡中,波及周围站立几人,庭外树木树叶略略晒得叶尾发卷,知知不休的知了叫得莫名烦躁。其中一个汉子反手推了一把,那矮胖的老爷一个趔趄拍摔在地,占了一脑门的灰。磕得扁平的鼻子鲜血直流。

推搡的几个人,华服下面掩盖着丑陋的心,几句不合,便是大打出手,似一只只没开化的猴子,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在众目睽睽中上演着闹剧。

上一篇: 云水成安 下一篇: 江湖一场梦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