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疲色消了不少。
长庚见状心里松了口气。
星宿宫外,不少身穿青衣的弟子握着扫帚朝长庚弯腰:“尊上。”
长庚从剑身上跳下来,顺手招来个弟子:“去,将宫里的小麒麟抱来,就是那只小小的,胖乎乎的那只。”
星宿宫哪里有这种东西?话说麒麟不是早就在三界内绝迹了么?
小仙童瞪着圆溜溜的眼看着长庚。
长庚眨眨眼:“还有小九尾,毛茸茸的那只,额间还有一抹红迹。”
作为天帝宠臣的弟子,看着尊上努力的挤眉弄眼、还有一个黑衣女子站在尊上的身后,若此时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那他这五百年的地便是白扫了!
“尊上,我立马就去!”
见徒弟上道,长庚欣慰的点点头,伸手邀破月进殿:“混正是来了,弟子抱那小家伙也还有些功夫,不如进去用些茶可好?”
破月有个女人的通病,吃软不吃硬。若是你对着她蹬鼻子上脸,她必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可若你对她恭敬了恭敬,客气了又客气,她倒是很愿意给你面子的。
于是她踏进正殿,望着搁在门角的牡丹,稀奇道:“你也喜欢牡丹。”
长庚不自然的咳了声:“那当然,牡丹这么漂亮,我怎么不喜欢——?”
破月笑道:“我还以为九重天的神仙都清心寡欲的很,多喜欢荷花,没想到还有喜欢牡丹。”
长庚眼里带着柔色:“如何不喜,这么艳丽,这么招摇,三界之中倒是没有什么能比它更捉人眼球的了。”
破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定定望着自己,那双黑的惊人的眼里有莫名的火簇,她心里惊疑,但终究还没有表现出来。
坐了好一会儿,那童子唤了同伴将两个小小的团子抱了过来。
一只身上黑漆漆的,身上遍布坚硬的鳞甲,童子将它放在地上,走路一颤一颤,又小又短的腿一走一歪。
这麒麟好生小,好像刚从窝里抱住来没多久一样,破月都怀疑它还没有断奶。
她蹲下身子,长发的发尾触在地上,长庚贴着她蹲了下去。
“如何,是不是可爱的紧。”
真的很萌,身在魔界,破月从未看过这么脆弱的东西。
她伸出食指,轻轻去点它的额头。
那麒麟摇摇晃晃,伸出粉舌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电流从指尖传到破弩的内心,她心兀然变得柔软,伸手去抱那可爱的麒麟。
忽的,那麒麟打了个喷嚏,身上的鳞甲落了几块。
破月伸在半空的手便僵在那,须臾,她手朝下,作势去捡鳞甲。
长庚比她更快,捡起鳞甲藏在袖口:“嗯,这个麒麟太小,所以掉鳞。”
像是和他对着干一样,那麒麟在破月脚边打了个转儿,叫了声:
“汪——”
“汪——”
络绎不绝,不绝于耳。
破月沉默片刻,站起身子,看向长庚:“长庚,我在魔界看过一种动物,叫声和这个麒麟很像,但是,这种生物我们在魔界称为狗。不知你们这叫什么?”
长庚讪讪,摸着鼻子:“我们这儿也叫狗。”
破月沉默,转身去看九尾。
白色的一团,确有九只尾巴,额间一抹红色竖痕,破月提脚走过去,伸手将它抱了过来。
那白色小团蹭着她的胳膊,睁开雾蒙蒙的眼,朝她叫了声:“喵!”
破月全身僵硬,慢慢转过身,神色难辨:“长庚,你别说猫在你们天界叫做九尾狐。”
长庚苦着一张脸,向她解释:“哪能啊,魔尊,你听我解释.......”
破月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从来没有人这样框过她!
好,你用狗来充作麒麟我忍了!可九尾呢!你起码得抓只狐狸是不是!
于是,长庚第一次勾搭魔尊破月以完败结尾,另外还收获熊猫眼一对。
☆、乱点鸳鸯
翌日,太白金星顶着两双傲人的熊猫眼,捂着袖子上了朝。
天帝坐在龙椅上,瞧了瞧站在顶头一身玄衣板着脸的破月,又看了看浑身萎靡的长庚。
索性三界相安,朝堂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下了朝,天帝将长庚留下,指了指他的伤,嘶了一声:“这,这是谁打的?专门打脸,不给人留丁点门面?”
长庚苦笑,敛了敛袖子:“别问了,这是我的冤家给我留的礼物,我高兴的很!”
听了这话,天帝别头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招了招手,对正要离去的破月喊道:“魔尊!那个.......你有时间么?”
破月停下,转身盯着他。
不知为何,天帝总是不敢看着她这双漆黑如墨的眼。
但为了三界的长久和平,天帝掐手,大着胆子道:“要是没事的话,那,那不如去我那喝杯茶.....若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可以。”
破月提起脚尖,步态轻盈从容,经过长庚身边时,长庚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被她身上淡雅的香气给掐住,溺入泥潭,惟愿陷得更深。
破月没有停下脚步,将背影留给长庚。
见长庚直愣愣的站在那,天帝一方招待破月,一方对长庚招了招手:“长庚,你也跟上!”
落座,小仙娥奉上三杯清茗。
破月饮了口,香甜的味道在唇齿深处弥漫,她端着茶杯,长长的睫毛垂着,从长庚的角度看去倒像是小小的羽扇。
柿子先挑软的捏。天帝捂着袖子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长庚啊,你如今已过了五千岁,你师父下凡历劫,也没顾上得上你,倒是把你的终生大事儿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