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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年少(45)

她在想就这样一段恋爱是不是终于算是无疾而终了?

就算曾经如何,再次如何,终于没了,过来、过去、然后没得过了,就完了。

好多人的故事。

学生时期的恋爱,很多人越来越不抱希望。

年连想了想,又似乎觉得不该全然如此。再回首的话,是不是应该显得更加弥足珍贵,是不是应该算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成熟后的幡然悔悟?

回到家,何少问了一句,年连一句“老同学”就敷衍了过去。

晚上,年连躺在床上,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入睡的姿势,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暗里听到谁的一声叹气,然后“嗒”一声,灯亮了。

“你怎么了?”

年连闭着眼,还没适应光亮:“没怎么,只是有点心烦。”

“哦。”

“就哦?”年连睁开眼睛,看着何少无奈道。

何少侧过头对她笑道:“我又不认识你的‘老同学’。”

年连牵了嘴角笑了笑,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抬眼见何少疑惑的脸,又补充道:“我是说,你心底最想要的是什么?”

何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话题跳到了这里。不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

“简单一点的生活吧。”心里应该是这样的答案。

“嗯?详细点。”

“能够有一份自立的工作,和爱的人在一起,能够有能力照顾到家人朋友,其实平淡的生活。”

“哦。”

转眼见年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何少有些不解地皱眉。年连笑道:“没什么。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你知道能够好好地睡一觉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么。”说完,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何少对于这种戛然而止的谈话,无可奈何兼之有点适应,于是关上了灯也睡下了。

刚躺下没多久,暗里他听见年连说:“我觉得我可以。”

“什么?”

“恩,做你的龙虾。”

“啊?”

“噢,我真不敢相信你忘了。”

“哦,菲比布非。”

“算你聪明。”

黎海若睁着眼睛,在昏蒙蒙的暗里,格外精神。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格外清浅留心,隔壁床的爷爷还在睡,发出呼呼地声响,她觉得很可爱于是笑了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点点的亮映在窗帘上,看着有些透明,她静静地等,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直至她能够看清窗帘上那些细碎的小花。

阳光是金色的,虽然这个多云的城市总会让人觉得有太阳的天也是白蒙蒙的,但是清晨透窗而入的阳光的确是金色的,看上去最让人觉得温暖的颜色,她喜欢每天这样的时刻。

直到响起熟悉的咕噜声,由远及近,那种平底鞋摩擦地面会有种特别的沙沙声。她不大喜欢每天这样的时刻。

果然,不多一会儿就有护士小姐推门进来,冲她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前,拉开窗帘,房间内顿时亮开了。

黎海若苦恼地看了看白盘,护士小姐冲她温和地一笑,她无奈地拿起药丸,道:“我知道,我知道。”

早餐过后,吴鑫照例出现在病房,照例的检查。

她熟悉每个步骤,有的时候,她只是闭上眼消磨这种机械的时光。

直到吴鑫说完那一段冗长乏味毫无变化的注意事项之后,她才睁开眼睛。

坐在床上看书是个不错的选择,偶尔也会去医院里走走,可是自从上次遇到年连后,黎海若便不大敢再出去走动了,散步的范围也仅局限在后面的花园了。

在医院的这几个月来,她其实感觉还不错,这让她有点高兴,说不定还真能出去旅游。

她想起来又笑了笑。

她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差不多。她弯下腰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叠信纸。

这是她每天的功课,像小的时候一样,每天准时做作业。

信纸还是某一天她偷偷溜出去买的,和医院隔了两条街的小巷,挤在一群小孩里,热火朝天地挑得不亦乐乎。最后,挑来挑去,她挑选的花色恰好和一个红领巾小姑娘相同。这倒是让她很高兴,说明她还很年轻。

大朵大朵的花色,各种各样的类型。惟独没有她最喜欢的向日葵,算了,非洲菊也行啊。

她仔细地小心地打开信纸,想了想,开始写字。

临床的老爷爷这种时候总是会笑道:“小若啊,又开始写作业了啊。我孙女都没你乖,每天三催四请都不动笔。”

黎海若只是笑,写日志好像还蛮有意思的,如果能寄出去当然更有意思,她想了想,总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写好,只是标上日期,整齐地叠在一叠正方形的纸块之后,然后用绳子扎好,打上一个松松散散的结。像年年说的,处女座总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细节癖。

天气渐渐暖起来,楼下超市的板栗和糖葫芦不知所踪,年母说起的时候,何少才惊觉时间的飞逝。

早晨,闹钟响了三次,持续时间半小时。年连动也不动,继续缩在被子里。何少听见声响从外屋进来,按了闹钟,试探地叫了她几声,她嘟哝两句,一点想起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好带上门,打了电话请假。

等到年连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

她起来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可是好像又模模糊糊地记得何少是打过电话的,于是放下心来,发了好一会儿呆。

中午吃饭的时候,年母念叨着越来越懒,年连也觉得怪得很,最近总是睡不醒似的。果然是“春困秋乏”啊。她嚼着饭粒,觉得寡淡无味,胃里忽然一阵难受,她扔下筷子冲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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