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笑了起来,“我并不是勉强你,要你马上嫁给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想娶你。”
青宝心中一动,虽有婚约在前,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听谁说过想娶自己。
何况是小安。
她抬眼看他的脸,一样的剑眉星目,这眉眼她再熟悉不过,若是以后日日见到的都是这张脸,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好。
赵怀安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锦盒,放到青宝掌心里,“这个你先收下。”
青宝见是一个圆形的锦盒,打开来看,里面的黑色丝绒上放着一枚西瓜碧的宝石戒指。
“你这……我……我不能收。”她惊慌地就要把锦盒还给小安。
赵怀安却不伸手去接,“你先收下,想好以后,再告诉我好吗?”
岳青宝捏着锦盒如同捏着烫手的山芋。那宝石戒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青宝合上盖子,又抬头看了小安一眼,“我想好再告诉你吧。”
落日以后,岳青宝揣着烫手的锦盒回到了家。
岳念华见她一进门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怎么回事?你真要嫁给小安?”
岳青宝不答反问,“今日满月宴还好吗?”
岳念华答道:“你们走了以后,风波自然就平息了,倒是顺顺利利的。”
周安招呼青宝道:“来,过来坐下。”
岳青宝乖乖坐到周安身旁,周安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低声问她:“你老实告诉姨娘,你喜欢小安吗?”
青宝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安又问:“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快活吗?”
青宝又想了想,仍旧点了点头。
岳念华连忙插话道:“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小安为了你连赵家都可以不要,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你,又是从小青梅竹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周安瞪了岳念华一眼,对青宝说:“你莫要听她的,你自己拿主意,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太太和老爷都不在了,我算是你的半个长辈,若是你真愿意,我就答应赵怀安,无论有没有赵家,都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他同我说,是娶你为妻,今后也不会再娶别人。”
岳青宝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是答应,姨娘想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周安微笑地摸了摸青宝的头发,“怎么也要是春天了。”
春天的时候,岳青宝想,或许就是一个新开始的时候,于是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赵老爷回到家就叫人把赵怀安找了回来,他端着茶杯看着赵怀安,半晌说:“容瑾身体不好,不能生育,你要纳小,我们也没有意见。”
赵夫人紧咬牙根,想到子嗣问题,才生生忍住,没有开口。
赵怀安却说:“我娶岳青宝是娶她为妻。”说完,他就笔直地站在堂前。
赵夫人大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赵老爷喝过一口茶,压下心火,“这就是你的意思?”
赵怀安点了点头。
赵夫人依旧骂骂咧咧,赵老爷默不作声,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亲生的骨血。
他是长房长子,偌大的家业要留给自己的骨肉。
容瑾再亲,也不是他生的,更何况是个病怏怏的模样。
赵夫人见老爷沉默,心中大为焦急,“你想想容瑾,若是岳家小姐真进了门,容瑾怎么办,我若在还好,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容瑾哪里还有人照顾,老爷,你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赵老爷沉声道:“我在一日,自然就要护她一日。”他转脸去看赵怀安,“你以后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容瑾,你若立个毒誓,我便答应你娶岳青宝为平妻。”
赵怀安一字一顿地说:“容瑾于我有恩,日后我一定待她如我亲身手足。在一日,就要护她一日,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赵夫人惊呼道:“老爷!”
赵老爷重重地放下茶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三日过后,赵家登门向岳青宝提了亲,两家将婚期定在三月。
隆冬翩然而至,西安城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在一地莹白里,岳念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顾又白。
周安目送岳念华上了婚车,转身就流下了眼泪。
岳青宝连忙劝她道:“姨娘莫哭,二姐姐嫁给顾又白是天大的喜事,她也会像大姐姐一样的,姨娘不必难过。”她笑嘻嘻地说,“姨娘选的女婿,定不会出错。”
周安抹了眼泪,心中甚为不舍,“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要哭的。”
青宝安慰她道:“有什么可哭的,大姐姐就住隔壁不远,二姐姐也在西安城里,赵家姨娘也去过,都在一个地方,若是想,天天都可以见面。”
周安被她逗笑了,“说得也是。”
赵怀安天天都来见青宝。
青宝吃着他带来的烤红薯,听他说过新年的事情,忍不住问道:“我真要去赵家过年?要是见到赵夫人,她不得生好一通脾气,过不好年了。”
赵怀安倒不担心这个,“你还怕她不成?”
岳青宝老实说:“我当然不怕她,不过毕竟是长辈,不想你为难。”
赵怀安却忽然说:“我在老城楼那里新买了一间宅院,等到以后,我们就搬出去住,不与她来往了就是。”
岳青宝惊喜地跳了起来,“真的?”
赵怀安笑了起来,“千真万确,你要是喜欢我们还可以做一间画室,再做一间像从前一样的花房。”
岳青宝笑了起来,“啊,这样。”
赵怀安没有出声,忽然伸手摸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