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了一些,阳光照不进洞,除开手电筒的光亮,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小片儿警从业以来,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又激动又紧张,拉着魏鹤叫道:“我在这里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呢!”
瞿东却忽然回身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侧耳倾听,有一道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拖在地面上行走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小片儿警也听到了,顿时头皮一麻,“什么东西?”
魏鹤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了然的微笑。
寻着声音,瞿东端着手电筒又往里走了两步。
电筒的光柱打得很远,一团漆黑之间,忽然见到几团黑影动了动。
他定睛一看,是一大团一大团黝黑的蛇群缠在一起,吐着舌信子,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数不清楚究竟是多少条蛇,像麻绳一样地扭在一起在地上缓缓蠕动。
“是蛇!”小片儿警不淡定了,大叫道:“是蛇啊!”
瞿东沉下心来,前面的蛇太多了,进不去了,若是这么多的蛇,一只乌龟也不应该躲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慢慢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道:“也不知道这些蛇有毒没毒,我们先回大营,准备好家伙儿再来。”
小片儿警连忙点头,也跟着往后退。
那些蛇群也不靠近他们,只蜿蜒盘旋地在地上纠缠挪动。
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魏鹤轻轻地笑了笑,腾蛇这么快就现身了,四神是这样的迫不及待了啊。
恰在此时,一阵叮铃铃地声音响彻了石洞,声音被封闭的空间无限地放大开去,小片儿警忙不迭地去摸兜里的手机。
越心慌越是摸不到,那声音响在石洞里,震耳欲聋一般。
瞿东抬头就看见,蛇群停止了盘旋,据爱是发疯似的朝他们涌来,一个又一个蛇头大张着嘴巴,吐着舌信子,朝他们涌来。
三人转身就往洞外跑。
黑压压的蛇群齐齐涌来,发出炼狱一般的声音。
小片儿警吓得哇哇大叫,发足狂奔。
好在进洞不远,三人跑了一阵终于跑到有阳光的地方,那蛇群不惧阳光,却在洞口盘旋停留了下来。
这时才看清楚,那蛇群足有百条,每一条都足有两米来长,缠在一起,几乎堵住了洞口。
瞿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看那蛇群的阵势,想要捕到三人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守在洞口,不肯再往前一步,就像是在守住洞里的东西一般。
瞿东不知何故,突然就想到了魏千。
魏千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青,也不知道怎么劝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说了句:“你不要哭了……”
那小青果真不哭了,擦干眼泪看她,“陛下受苦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很快玄武就能归位了……”
魏千真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苦,可是从前无论她问谁关于陛下的事情,他们都含糊其辞,眼下这个小青最坦白,不如问问她好了。
魏千细想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指着自己,先问:“你看我和从前像不像?”
小青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相貌倒是没有改变,只要前额的四叶齐了,就是从前的模样了。”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从前的陛下看着睿智一些。”
魏千哽了一下,又问:“我为什么会被那个魏人害了?”
小青顿时哭丧了脸,“陛下这都不记得了,血海深仇,不能忘得,当年水淹大梁,那奸邪的魏人诱引陛下入水,以浮图为器,血肉为媒,封印了陛下,已经足足两千多年了。”
魏千觉得这一段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一时之间却有些想不起来,只好继续问:“那封印了我之后,为何我还会出现呢?我现在是个人啊……”
小青重振了神色,“陛下此番能够再入俗世,乃是集合我们万妖之力,于重重轮回滚滚红尘之中,东拼西凑两千年,勉强拼凑出了陛下的小部分元神,你才能重新做人了,可是陛下,你万万不是人啊!”
魏千又哽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够接受自己不是人的说法,只好换了个角度发问:“那封印了我的魏人也再入俗世了吗?”
小青讥诮地一笑,“魏鹤以殒身之志封印了陛下,哪里还有重新再来的道理,他的魂魄早就灰飞烟灭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了魏鹤,一个区区凡人,哪里能够逆天而行!”
魏千站在原地,心脏如遭重击,一丝丝凉意仿佛从心眼里透了出来,这种悲恸的感觉她自己都解释不了。
魏鹤?魏鹤不是我大表哥吗?
难道真是同名同姓?
隔了两千年,肯定是同名同姓啊!
魏千想到这里,心情才略略平静了一点。
☆、5-4
小青见到魏千神色如常,放下心来。果然,陛下已经忘了那个魏人了,忘了也好啊。
魏千心中只觉沉重,没有了再次发问的心思,埋着头任凭小青打理她的头发。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化妖镜,不禁想,原来我从前这么厉害啊……
小青只是望着她的脸发愣,正要落下泪来,魏千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是瞿东。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略带焦急。
魏千老实说:“在理发店剪头发。”
瞿东顿了片刻,“是在镇上吗?哪一间?我来找你。”
魏千立刻报了名字和地址。
不一会儿,瞿东就找上了门来。
小青瞄了一眼瞿东,哪里来的小白脸,又是人类,难道又来勾引我们陛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