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倌爷(29)+番外

木姜提着水桶进去,关了门。

她一直以为像金楼主这样日进斗金的人,屋内必然是金碧辉煌,恨不得把金子镶在骨子里的,因为百香楼就是这样,无所不到极致的奢侈。

但她巡视一圈,屋内的灰色的幔帐被铜勾子勾了一半垂在地上,后面是一张床,旁边是个黑色的柜子。

门外响了一下,木姜立马将巾子沁湿了,去抹旁边的桌子。

她回头看了看,门没看,她这才站起身子,床的对面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的。

木姜觉得有些好笑,在妓院里置书,是假斯文,还是真隐士?

她又想到翠云说,楼主不允许他们碰那个黑色的柜子。

怕丢失金银么?

怎么可能,门外的好东西多的是,谁会放着现成的不偷,偷些不确定的事物?

只怕是百香楼他们吃的药。

木姜走过去,她听到自己心腔跳动的声音。

她伸手,摸到黑色的柜子上。

门吱的一声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止一个人。

金楼主进来,看到屋内有丫头收拾,愣了一下,说,“等会我们再细讲。”

那人点点头,刚要说话,看见蹲在地上擦桌子丫头的侧脸,顿了顿。

“怎么?”金楼主问。

那人指了指她,出去了。

金楼主此时才将目光转向她,瞧了半晌,勾了勾唇:“这桌子是上了油还是怎么的,擦这么久?”

木姜顿了顿,转身去擦身边的椅子。

金楼主抱着胳膊,盯着蹲在地上略显僵硬的人,嘶了一声:“我说,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木姜抓紧手里的抹布,擦的凳子快掉了层皮,她硬着脖子,说:“老爷,东西总的慢慢擦才是。”

“哦?”金楼主笑了笑,走到她身后顿住,看着她的后脑勺,顶上有两个旋,暗叹道,又是个倔脾气,和她哥一个样。

木姜觉得自己的脑后竖了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砍过来,她屏住呼吸,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却不想身后的脚挪开了,她稍稍偏头一点,看见他正站在柜子前,双手握住把手。

木姜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

金楼主将柜子稍稍打开些许,停了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退了几步,右手捏在下巴嘶了一声,脚尖一转出去了。

木姜丢下手里的抹布,快步走到柜子前,猛地打开。

里面瓶瓶罐罐,木姜指间划过上面的字,指间顿在黑色的小瓷瓶上,打开,刺鼻的药味冲的她脑门一闷。

“你在干什么?”

金楼主站在她身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像是猫被捏着脖子的那层肉,木姜抠着柜子门,全身僵硬。

手里的小瓶被金楼主捏了过去,嗅了嗅,又摇了摇,“你要这个?”

木姜摇头,低头去捡抹布,却被金楼主踩在脚下,她抬头,顺着他的袍子向上看。

金楼主的体型健美却不显莽气,他迈出的脚踩的抹布上,袍子里的那双腿微微屈起,露出连贯而流畅的弧线。

木姜拽着地上的抹布不松手,看到那双打量她的眼睛里去,“老爷,你踩到我的抹布了。”

金楼主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木姜也顺着他的目光慢慢向下。

“我说,偷东西就要有个偷东西的样子,被人抓包了还这么冷静?”

木姜抓紧抹布的边角,装傻,“老爷再说什么,我不是来打扫卫生的么?”

金楼主点点头,抛了抛手里的瓶子,反问:“你不是想要解药么?”

木姜盯着他,抿着嘴。

“我可以给你,我也知道你是为谁。”金楼主站起来,俯视她。

“但是值得么?”

木姜将手里的抹布丢到地上,撑着膝盖接力站了起来,她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点点头:“值得。”

“傻子,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

木姜平视他,那种眼神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求饶,好像她站在眼前像个大人一样看他小打小闹,诶,凭什么?

他们兄妹两看他的表情这么像?

谁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走上前,手里捏着瓶子,掐上她的下巴,“要不你陪我一夜,我把它给你?”

木姜的头颅被外力一抬,吃力的朝上仰着。

“西西就是这样从我这拿到的,把我伺候好了,什么都给你。”

木姜笑。

他手上的力气更大,怒道:“你笑什么?”

“这一个月的解药,还需要用这样的东西换?我不来拿,你过几天还不是得给他?”

木姜对气味很敏感,一打开那瓷瓶就知道是谢三郎那捏碎的那颗。

金楼主失了兴趣,将药丸丢给她:“拿去吧。”

木姜接过,转身却坐在凳子上。

金楼主好奇:“你不走?”

木姜懒得抬眼,摊在那,感觉骨头被人抽走了一半,“你不是想看我值不值得么?我也想知道。”

金楼主大笑,拍着脑袋坐到她跟前:“哎哟,哎哟,是我眼拙!没想到你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夜幕很快降临了下来,因为下了雨,闷热散了一半,空气里多了分潮湿。

糊在谢三郎的脸上,逼得透不过气。

他听田嫂说,木姜回了百香楼。

可是人呢?

不在通铺,不在他这,去了哪?

莫非是到金楼主那头解药了?

那,怎么还不回?

他心里像刀子搅着,等回神时,已站在百香楼的天井。

小厮认得他,迎了过来,问:“谢老板,有什么事。”

上一篇: 我与权相有个崽 下一篇: 美人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