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入戏太深(100)
无数块幕布放映着她的人生电影,影片的另一位主角永远都是景初,像人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只有过去的温暖美好时光,所有痛楚不好的片段全被上帝巧妙地剪辑掉。
……
直到第三天,慕意清才算有些力气,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慕军也一直在自我反省,女儿幸福快乐就好,和谁在一起,和谁谈恋爱由不得他来指点。
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那天他不应该将景初赶出家门,不应该这么贬低女儿喜欢的人,不应该逼迫她们分手。
女儿分手受伤他占着全部责任,这几天他有想过去联系景初,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年长者最终还是没有抛下面子和骄傲。
她们自己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处理吧。
慕军温了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妥协道:“随便你和谁在一起,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那天之后,慕意清恢复如常,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地出屋食用,吃得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程度,慕军认为兴许是自己的话有用了。
这天又饭桌上说:“你别一直窝在屋里,有问题早点去解决,感情这事不能拖着。”
正是分开的第六天,慕意清说:“好。”
她回到卧室化了妆,涂上了口红,气色不好又打了一点腮红。
冬日的北城总是雾霾皑皑,今天难得的艳阳高照,天空蓝蓝的,堪比林岛的天。
慕意清太久没有出屋,透过车窗洒下的阳光,格外此时格外晃眼,她将车停在路边。
有几只与大部队失散的小鸟,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蹦蹦跳跳,嬉闹玩耍。
那天收拾东西太着急,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有带回来。
慕意清指纹解锁回到家中,房间内是未散尽的酒味,从玄关到客厅卧室,地上到处是酒瓶,整个酒柜的酒都被搬空了。
慕意清无视这些,按照事先列好的清单,将重要的物品全部收好,最后回到客厅看了眼沙发上摆放整齐的毛毛虫,下意识地垂头回避。
她想,这个家她应该不会再来了,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欢爱的痕迹。
越是停留,她的心就跟着抽痛。
一句句清儿还回响在耳边。
爱,是什么?
景初从来都不知道。
自私,残忍。
她这次也要这样,生病就生病吧,人格分裂就分裂吧,她也是差点要死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照顾她人了。
出了房门,慕意清靠在电梯中将景初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就此离开她的世界吧。
当天去了新的公司,签订新的合约,成立个人工作室。
时真走在前面,一步一个回眸。
上次见面还是SC盛典上,她带着慕意清的手机被几个工作人员拎走关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才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慕意清的家给她送手机,开门的是景初。
眼底通红,一贯的长直黑发尽显凌乱,露在衣口处的肌肤也全是咬痕。
“我来找我姐。”时真咽了咽口水说。
一晚上的战况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她又看了眼血迹斑斑的咬痕。
心里直摇头,一定会留疤的。
景初声音很低,辨不出情绪道:“她在睡觉,有事跟我说。”
时真:“我来还手机。”
景初伸手接过,指节的肌肤都皱巴巴的。
时真心想:不会吧不会吧,真就这么激烈。
她目光往屋内瞥去,还没看到什么,景初半合上房门:“这几天别来烦我们。”
想到这,时真轻轻叹气,她姐几天不见,脸又小了一圈,真的不知道是谁被谁榨干了。
想着想着脚步倏然停止,慕意清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身体虚弱到跌倒。
时真慌张,蹲下扶起慕意清,轻声道:“姐,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刚签的合约,下次进组还需要一两个月,慕意清这个状态也太虚弱了吧,时真不放心让她开车回去。
“好,麻烦你了。”慕意清没有逞强。
回到车中,倒头就睡,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时真拍了拍慕意清的肩膀。
“姐,到了。”
慕意清皱眉掀起眼帘,怎么送到这了,她薄唇紧抿,迟迟没有动静,时真又慌了。
送错地方了吗?
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地下停车场。
没错啊,这是她家啊。
半晌,慕意清打开车门。
“我回去拿点东西再下来,你先别走。”
时真点头。
早上来了一遍,下午又来了一遍,慕意清懊恼自己没有告诉时真父母的地址,本来只是想在电梯徘徊一会儿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了房门。
家中酒瓶子的方位没有变化,景初没有回来,她舒口气,心里又胀胀的。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沙发上,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毛毛虫也在看她。
似乎在说:“妈妈带我走吧。”
慕意清轻笑声,眼眶微酸,好像是有孩子的,一沙发的孩子,这么多只,抱走一只不会被发现吧,虽然是景初夹的,可她又不记得,也不在乎。
时真在车内等了十几分钟,看着慕意清抱着一个毛毛虫走近。
直到慕意清坐上车,时真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确定是只带了个毛毛虫。
慕意清安放好毛毛虫,报了个地址,时真导航定位,很快将她送回父母家。
慕军见女儿气色难得不错,在厨房里忙活起了大餐,准备给她补补身子。
慕意清吃得比平常多了一些,九点多躺在床上抱着毛毛虫,心里还在想事情,克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