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生欲，欲壑难填，最是折磨人不过。”

“你既然爱我，便会对我有欲望。所以我才想将整个人都献给你，将你的空缺填满……”

他耐心地吻住她的唇，低声喘息，将腰紧贴着她，“既然爱我，你会高兴与满足，因为你也同样渴望着我。”

“那也不要像今日这般……”

昔日的李知微在乎礼节和颜面，现在的李知微不管白天黑夜都要黏着她。

甚至今夜回来前还想在花丛中和她干那档子事。

她不由质疑他，是彻底坏了，还是本就如此。

他却笑道：“没有人会嫌自己得到的爱太多，除非得到的是不想要的爱。你爱我，所以你也会每时每刻想要我，不是吗？”

她难以反驳他歪理，无力地扶住他肩，环住他的脖子，“我也爱你。”

“那请你多爱我一点……”

他满意拥吻她，想溺死在爱欲里永远不要苏醒，想因疼痛和紧缩而窒息。

全部的声音好像都飘浮在耳膜外。

宋轻轻依稀能听见他甜腻的情话。

第85章 第85章

过了最忙碌的日子，李知微向梵山观的道长请辞。

临别之际，妙凡抱着他不肯撒手，直掉眼泪。李知微蹲着身子，耐心地替他擦着泪水。

一旁，老道长穿着一身老旧的道袍，扶着祭坛的栏杆驼着背站着。

几点雪融在他的须发中，动弹了几下，“妙凡这孩子当时病得厉害，命是知微救下的，所以对他有些依赖。”

宋轻轻看着那一幕，也未见怪。李知微讨小孩喜欢，她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他继续缓缓道：“我第一次见李知微时，他阴郁又不爱说话，满身的伤，周身鬼气怨气缭绕，像是无处可去的绝望的野鬼。但又无时无刻不警惕着，想将试图接近他的人咬伤，一年多了，他变了很多。”

宋轻轻顿了一下，“多亏老道长收留了他。”

“倒也不是我收留了他，是他最初想留在这，或许是道观人潮混杂的缘故，互相成就罢了。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我们也是时候告别了。”他略带沧桑的脸，微微一笑，“跋山涉水终有了善果，你们保重。”

宋轻轻回之以一笑。

不知李知微与妙凡说了些什么，他停止哭泣，恋恋不舍被老道长牵往大殿去了。

聊叙过后，两人上了马车。她撩开窗牖的雏纱，车轮滚过山路，似乎要进官道。

山林朦胧，一阵炫光闪过刺眼，她揉了揉眼睛，忙将帘子放下，车内又昏暗下去。

李知微将茶盏放在桌上，撩起纱帘，看了一眼窗外，担忧问：“怎么了？”

她疑惑：“起雾了？”

他未答，随后将她搂入怀，轻轻按她的眼周，“你太累了，要靠着我睡会吗？”

“是有些累。”她侧下身，躺在他的腿上，仰面望着他，却未闭上眼。

她能隐约感觉到越发容易疲惫，今日下山时走了一小段路，便气息浮动不稳许久，许是因为常待在屋子里鲜少出门的缘故。

马车最终停留在一座桥前，走过桥后，是青砖红瓦的小院稀疏相连，对比道观上的院落，更添了些人间烟火气。

桥下的冰面被砸开一个洞，一位裹着大袄的老叟正在钓鱼，似乎靠在椅子上盹着了。

走入院中，宋轻轻进屋子整理床柜，出门见李知微正在扫院落中的雪。

今年过了元宵，雪仍落得很厚，李知微却是一件清瘦的月牙白长衫，清浅的阳光下带着些萧条的美。

无数次提醒他多穿也无用。

宋轻轻裹好兔绒披风，蹲在台阶上捧了一把雪便向他发起进攻。

新落的雪松软，砸在身上并不疼，扑了他满脸。

李知微懵了，抖了一下睫毛，抬眸瞥见她眼底的笑，转而也露出笑容。

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心中惊觉不好，忙站起了身，一团雪已朝她砸了过来。

李知微幼稚地同她计较起来，她的身手怎敌得过他，被雪砸了满身，反观他安然无恙的模样，只觉尴尬。

她毫无还手之力的输局，他却不打算饶过她。

她无处可逃，扶着海棠树，气喘吁吁叫停，李知微这才颇有风度地放过她，笑如春风般秀致。

她恍惚一瞬，摘下来披风抖几下，温热的手指从她的头顶滑入她交叠的领口，替她拈去残留的碎雪。

少女的眼睫上都沾着晶莹雪和水珠，脸颊被冻得有些泛红，像枝头盛开的海棠花。

他有些心疼，含笑道：“快进屋去吧，里面暖和。”

宋轻轻觉得一番闹腾过后，身体的疲惫之感更甚，依他所言打算入屋，适时，传来敲门声。

她折返去开门，门口老叟提着桶中气十足地朝她打招呼，是方才在桥边钓鱼那位。

“是新邻居……姑娘，要不要拿几条。”

李知微欲言又止，她抢在李知微回绝之前应下了，笑盈盈道：“谢谢老伯，我们拿一条吧！知微，快来抓鱼！”

他徐徐走来时，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就你做饭了。”

她眉眼微弯，心想方才输给了他，此刻给他一点小小的报复。

老伯瞧着他一身穿着与气质，闻言像是听了趣事。

“夫妻俩关系真是好。”

李知微回得很快：“是啊。进来坐坐吗？”

本是他习惯客套地一句话，老伯却答应的爽快，他笑道，“方便蹭饭吗？”

宋轻轻从不敢恭维自己的厨艺，至于李知微，生于簪缨世家，又是在清南宗长大，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用灵力的话，烧柴杀鱼之事真的能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