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能想到僵持了这么多年,破功第一次竟然是在野外。
露天,小庙,想搞事情的狗男女。
哎,激情四射。
事情这种东西,即使残缺不全,想搞的时候也总能搞成。或者说,郑宛就是使出吃奶得劲也要它搞成,但她偏要把责任都推到华文瀚身上。
实际华文瀚直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了也没想透,郑宛到底为啥这么执着,非要睡到他一个太监。
郑宛其实也没想透,但她和华文瀚不同,想不透就不想了。
世上总要有些事情是想不透的,并且是想不透,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现在就和个抓住鱼的猫似的,撸着胡子北京瘫在床上,按着不停扑腾的华文瀚占他的便宜,华文瀚一有微词,她就扭着腰说这也疼那也疼,泪眼汪汪的看他。
“小宛你……别闹……”华文瀚红着耳根伸手,把她露在外头的小腿塞回被中。
“怎么啦!”郑宛拥着被瘪嘴看他,一双大眼湿漉漉的,林涧奔初鹿。华文瀚和她对视片刻,很快便顶不住转开了眼。
郑宛抽抽鼻子,“我长得不好看吗?”
华文瀚低着头道:“……不是……”
郑宛带着鼻音道:“那你怎么不看我?”
华文瀚仍旧低着头。
“……没有……”
“骗人!”郑宛从被下踹了他一脚,“腿露出去你也不看,说话时候你也不看,你就是嫌我长得不好看,睡完了就嫌弃我,哼!”
“……”
这几句强盗理论太过“犀利”,华文瀚一句反驳之言也说不出,宫正司这杆枪炮彻底哑了火。
郑宛瞪了他一会,腿一抖,又露了出来,还顺带踩在了华文瀚大腿上,大喇喇闯进他垂下的视线中。
珠华莹白,踝骨秀气,那微微泛粉的脚趾尖在他藏青绣袍上搓了搓,忽的一下踩在了他两腿中央。
“郑宛!”
华文瀚浑身一抖,猛地攥住她脚腕,条件反射竖起防卫。
郑宛毫不畏惧,轻哼一声忽然往回收腿,华文瀚一时收不住劲,被她半拖倒在榻上,她一个翻身骑坐到华文瀚身上,虚掐着他脖子道:“死太监,小气死了!睡都睡了害什么羞?看也不看我摸摸都不准啊?”
“……”
华文瀚松握住郑宛手腕,仰面望着她,停了片刻,立刺没声没响全收回了鞘里。
“……没……”他偏过头看向桌子,嗫喏道:“药要凉了,你……嘶——!”华文瀚猛转回头,痛苦的试图夹住双腿。
“小宛,别……”
可这拦不住郑宛。
“昨天匆匆忙忙的,天又暗,都没好好摸摸你。”她趴在他身上,探进去的右手在袍服中慢慢动作着。
郑宛掌心细嫩,柔软地拂过他发软的身躯,不生毛发的小腹,沿着平坦而下,在一处凹峦不平的疤痕上停住,缓缓地来回抚动。
华文瀚的呼吸明显屏住了。
那疤不大,也不长,寸尺见方,软而韧,樱桃肉般的瘢痕虬结而生,结起个不大的肉突。郑宛在它中央摸到一个略带潮意的小孔,抚过它时,她感到华文瀚轻微的哆嗦了一下。
手再往下去,除了这些,那里空无一物。
郑宛停下动作,抬眼发现华文瀚正紧盯着她,面上表情极难言说,她笑了一下,探脖亲了亲他。
“你这里长得真好。”她笑眯眯地下结论,话落又来回摸了摸,末了又捏了下那个肉突。
“!”
华文瀚猛地抽搐了一瞬,浑身腾然而烧。他微闭起眼,打牙缝间断断续续地道:“……脏……”
郑宛咯咯笑起来,“哦,也对,哎呀司公,那你把我也弄脏了,咱们一块去洗澡吧?”说罢抽出手在他面前晃晃。
“……”
华文瀚缓慢抬起眸和郑宛对视。
她灿烂的笑靥近绽在他面前,眉眼俱清,气息相抵,她对他笑着,毫无芥蒂的,心甘情愿的。
你凭什么。
他在内心轻声诘责。
华文瀚,你凭什么。
他忽而翻身搂紧她,无言将她困在了床榻与肉身之间。
郑宛惊呼一声,眨眨眼,手脚自然而然攀在他身上,片刻贴着他耳畔轻声道:“死太监你好重,咱们不要这个姿势好不好?我提议去大浴池。”
“……”
华文瀚停了停,忽而低笑一声,郑宛分辨不出那笑中有些什么。
但她感到华文瀚搂着她的手紧了些。
他拥着她,拥着很多,拥着长远的岁月,拥着曾经和以后。郑宛喟叹一声,仰头望着罗绮厚重的幔帐,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番外二 浮生
他是何处如此吸引她的。
那时,白隐砚脑海中这般向自己质询。
“店家,结账。”
“哎来啦,我看看啊,一共二钱三,您给二钱就成。”
“给。”
“那成,哎……您看我这儿也腾不出手,就不远送了啊。”
“客气了,您先忙着吧。”
“好嘞,白老板您慢走——”
白隐砚起身离开食肆,外间日光极盛,她拎着空篮慢慢走去坊市。现下已近辰时,走巷的货郎与买卖铺户都已开张多时,白隐砚在熙攘人群中穿行,与相熟的货贩打两声招呼,时不时让过缓行来的牛车。
呼——
白隐砚侧身闪躲一闪而过飞递快书的身影。
那男孩瘦小,奔跑地极快,白隐砚的视线随着他向后跟去,她望见他发灰的麻布短衫,他深蓝色的短布裤,他如同鞋履一样脏厚的双脚,还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