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爱国说,“但是你和他说不通的,现在他‘看’不到你,是因为你不是我这世界的人,不受他的观测,但万一让他观测到你,出现的第一瞬间他就给你把时间全抽干了,你就死了,死了你还上哪辩解去啊。”
爱国又说:“何况我们这里的大虚空第八魔法诞生自混沌宇宙,我们比上头低一个维度,你这个病不是时间树给出的办法能反抗的。”
静静说:“这个我知道。”
爱国说:“我其实……都查过。”他低下头摆弄着小包上歪歪扭扭的刺绣,“我原来找过树里一些老头的儿子辈,他们和我说老头子也没法把碎了的时间拼起来,他只能把碎片吸在一起再重新整合,但那样被抽吸这个过程中你就死了,而且重新出现的那个人也肯定不是你,人生阅历这东西是独一无二的,绝不可能因为单纯的时间整合而复制。”
听到这里,静静彻底死心了。
把脚收上沙发屈膝坐着,她挠了挠额头,说:“其实……爱国。”
魔法师抬头看她。
“我听到你说完全不行的时候松了口气。”她苦笑着说:“也真挺矛盾的,现在要一直到处逛真的很累,我为了等九点,晚上的时间基本完全被剥夺了,可一想到要是真的没有这个病了,不用穿越了,又会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们很可惜。”
停下手中的针脚,魔法师犹豫了一下,对静静说:“其实之前我还在读研的时候,你的病我找我们老板研究过的,但因为没有成果,所以理论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
静静扭头看着他。
魔法师说:“我们老板推测,你一直不停在九点这个时间节段穿越,也许是因为有一个世界中的自己困在这个时间段里了。”
“什么?”静静迷惑地问。
“哎呀,具体的我也不懂,我们老板的魔法空间基础论比我扎实多了,很多地方我也听不明白,反正他说有这样一种合理怀疑。”爱国耸肩说,“我和我老板都是学多宇宙论,你的存在正好又印证了我们的理论,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在的宇宙不是独一的,而是有无限个,而在这无限多的宇宙、无限多的你中有一个特殊的,她在九点钟时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力量足够改变其他全部普通‘你’的人生轨迹的决定,这导致所有的‘项静静’的人生线都被影响,困在了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节段,因此你要在这个时间点被迫穿越。但这个决定的力量又恰好被宇宙的混沌干扰,不足够完全影响所有的‘你’,让你穿越去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因此你被很多个巧合推动着,成为了现在这个一到九点就必须穿越,但却在到处乱窜的状态。”
“……”
爱国摊手看着一脸呆滞的静静,说:“听明白没?”
静静摇了摇头。
挠了挠胡子,魔法师想了一下,又重新倒带说了一遍,这一次静静终于慢慢理解了。
看静静歪头望着天花板努力整理思路,魔法师重新垂下头给静静补牢小包,掏出她的东西又放入,不断测试检查。
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静静忽然开口问:“那我有一个问题。”
“嗯?”
静静犹豫着说:“如果真的是你导师说得那样的话,我这个情况就已经出现一年多了,我认识你好久,也见过刚才那个菜头好多面了,他为什么直到这一次才观测到我身上有‘千百万个九点’?”
爱国一下被她问住,盘腿转过来,想了想,他说:“你最近穿越有做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事吗?”
静静脱口说:“我谈恋爱了。”
爱国立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静静被他逗笑了,她边笑边坚持说:“是真的啊。”
“我他娘当然知道是真的!你可别提了我跟你说!”爱国说,“谈恋爱都不告诉我你……。”
“噗噗。”
静静趴在沙发背上用胳膊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虽然嫌弃静静,魔法师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方面的可能性,最终撇嘴说:“我感觉不是这个原因,应该是和时空或者时间方面有关系的事。”
“啊!”静静忽然说,“对了,我想起来我用了这个。”
她掏出了时空锚递给爱国。
魔法师接过来稍微观察了一下,眼睛逐渐瞪大,用魔法检测了几分钟,他猛地抬头说:“静静这个借我行不行!”
“当然不行。”静静撅嘴说,“我就靠这个看他在哪里啊。”
魔法师的表情都有点狰狞了:“那就更要借了!”
静静:“……”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静静摇头说,“这个我只有一个,要是有多的就送给你了。”
“好叭。”爱国有点沮丧,“但是这东西好强啊,我第一次见到物理架构这么严密,压得这么紧的靶向魔法。”
“这是个意识体送我的。”
静静简略介绍了一下星爵,顺带看了眼表,她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如果我还有机会去见它,我替你要一个。”
魔法师说:“拉几把倒,这东西很珍贵的吧。”
“不啊。”静静说,“这是我用一个仓鼠屁股毛毛钥匙扣换的。”
爱国:“……”
他泪眼汪汪地说:“你欺负我……。”
静静哧哧地笑起来。
又测试了几个魔法,爱国把时空锚还给静静。
“我不敢确定的回答你,但你忽然被注意到,也许跟这东西的靶向性能有关。”
魔法师伸指点了一下远处的书房,房门叭一下弹开,空白笔记本、墨汁和蘸水笔(是的爱国在用蘸水笔做笔记)飞过来,躺在了他的大手上。静静分神了一下,注意到他手里的笔记本是上回来时毛毛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