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但这毕竟是一个竞技的平台,唔……这就好比你去参加一个比赛,如果有人问你得第一名又怎么样?得到冠军就好吗?当然是好,不然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呢。”我同他说道,“这是一个道理。”
扈江楚被我说的话噎得半天没有缓过来,重新打量我,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因为我们学习知识都要融会贯通的。你多想想就能明白了。”我说。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能输阵,我一定不能给素来要强的我妈丢脸。
说完之后,我突然听见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低笑,像是一声叹息那么轻。
我有些讶异地偏头去看,扈江尧也刚好睁开双眼,清亮冷静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却看不出半点儿笑意。
我愣了愣,笑了一笑跟他打招呼说:“你在听歌?”
“笑话,我哥才不会听歌。”扈江楚在一边插话道,“唔,不是在听新闻就是在学意大利语。”
“呃……我们不是出来旅游的吗?你怎么还这么刻苦?”我迟疑地问。
“兴趣。”
扈江尧把耳机摘下来,说道。
“哦……这样啊,也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克制住自己的嘴巴发出“拿学外语当做兴趣的人真是变态”这样的声音,诚恳地说:“我对所有的兴趣都一视同仁。”
“哦?”扈江楚继续顺着我的话头往下说,“你平时都有一些什么兴趣呢?”
我平时的兴趣是追美剧、动漫、网络小说……
我妈抢在我开口前说:“她喜欢研究中美、中日文学之间的差别,主要从影视剧剧本方面着手。”
我嘴角一抽。
论说话的艺术……
“好厉害!”扈江楚真诚地赞美道,说:“很有趣吗?下回也介绍给我研究看看如何?”
“嗯好。”我迅速转移话题,掏出手机来:“对了,加个微信或者□□吧。”
扈江楚面露难色:“我不玩这些。”
我:“咩?”
又看向扈江尧。
“我也不玩。”扈江尧声音平平,没什么起伏。
“哈哈,唐唐,跟他们很没有共同语言吧!”
扈叔叔可能一直听着我们的对话,笑着说:“我们家这两个,对于社交娱乐从来都没兴趣。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跟我可一点儿都不像。”
“爸,社交指社会上人与人的交际往来,是人们运用一定的方式传递信息、交流思想,以达到某种目的的社会活动。不对社交网络感兴趣,可不代表不对社交感兴趣,我最近就在看关于如何研究社会行为现象的方法,叫做……”
扈江楚反驳道,说到最后却想不起来。
“社会学|方|法|论。”扈江尧淡淡地提醒道。
扈叔叔却自动屏蔽了他们的对话,趁着等红灯的空隙回头冲我一笑,说:“很受不了他们吧,叔叔也是!”
我回以同情和理解的笑容,并且打心眼里觉得扈叔叔实在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老天就是多让我活五百年,我也不见得能够培养出这样两个儿子。
☆、没头脑和不高兴
到达黄山市已经是下午一点,今晚我们住宿的地方是翡翠谷边的“翡翠人家”。
一栋干净明亮的民居,主人是一位白头发的老奶奶,屋子门口还趴着一条黄狗,像是金毛,耳朵耷拉在眼睛旁边,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我们。
男人们忙着从车上搬东西下来,我就蹲下去摸小黄,它就很没骨气地朝我摇尾巴,还殷勤地伸出小粉舌头舔我。
我迷了眯眼,呼吸着这儿的新鲜空气,看远山和云,屋边小路旁种着各色的不知名花儿,长得土头土脑却很讨人欢喜,不由得感叹:“这儿山好水好,天高云淡,能在这里买上一栋房子该多好。平时呢,就雇一个看房子的管家,把房子租出去给游人住,节假日了就携家带口地到这里来度假。”
“这想法不错,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抱着我那登山包正要往里走的扈江楚点头赞同,又说,“你这包也忒重了。”
“你背着一栋黄金屋,当然重。”我说。
“你出来玩怎么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怕放在家里被偷吗?”扈江楚贴心地问。
你出来玩怎么不带脑子?不怕放在家里被偷吗……
我忍了忍,一个劲地提醒自己我跟他不熟不能这么损,才没有把话说出口,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听过吧……”
“哦哦,原来是书啊,不直说!跟你们这种文化人真没法沟通。”扈江楚恍然,随后一脸嫌弃地进去了。
……
在屋中各自梳洗小憩了一番,大约三点半,我们一行人便出发去附近的翡翠谷。
扈叔叔是这么安排的,第一天在山下游玩,第二天和第三天登山看日出日落,第四天返程。
不得不说,我非常看得惯扈叔叔的行事作风,倒不仅仅是他把行程和细节安排得多么完美妥当,显得他思维缜密。
而是扈叔叔作为一个新时代土豪级别的男人,没有为了讨我和我妈的欢心而一掷千金,把我们往什么国际私人度假村或者休闲会所这样足够彰显他土豪身份的地方带,而是肯花心思准备这样一个旅行计划。
我真心实意地为我妈而感到高兴。
从“翡翠人家”出发,不过五分钟的脚程就到达翡翠谷牌坊。
“黄山翡翠谷,昵称情人谷。素有天下第一丽水、美好情爱圣地、黄山第五绝之美称。”扈江楚抱着手机念道,“哟呵,这还是情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