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扈江尧的肩头,立刻坐直了身体,除了因为从小就有的贫血而感到一阵眩晕外,我的身子骨依旧非常强健。
命运果然没给我什么优待,连失忆这么有挑战性的戏份都不给我安排。
扈江尧看看我,问:“我是谁?”
我说:“扈江尧啊。我脑子好使着呢。”
他说:“嗯?”
我说:“……大哥。”
“起来吧,我送你回家。”扈江尧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拍拍我的脑袋说。
我点点头,跟着扈江尧往外走。觉得这整件事真是有些神奇,首先它作为一个小概率事件却在我身上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其次它作为一个惊心动魄的违法事件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尤其是扈江尧对我说,送我回家,让我有一种他仅仅是在接我放学而不是“护送受到惊吓的弱质女流回家”的错觉。
我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扈江尧说:“我已经报警,近来有一些从西部流窜而来的不法分子,这一片的治安状况堪忧,以后你不要单独出门。”
我说:“我平时住校倒是不太会单独出学校,不过……周末的时候我是要回家的啊。”
扈江尧说:“以后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家。”
我说:“诶?”
扈江尧说:“你又诶什么?”
我摸摸鼻子,说:“可是我记得扈叔叔说,你周五就已经没事了啊,我周五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
扈江尧说:“我去接你。”
我老脸一红,揉揉鼻尖说:“那……那好吧。”
扈江尧问:“你听上去很勉为其难?”
我立刻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扈江尧的嘴角可疑地上扬一些,说:“歌以咏志?唱来听听。”
我顿了顿,头皮一紧,唱:“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他点一点头,拿出遥控车钥匙打开车锁,淡淡地说:“唱得不错。”
我的老脸又一红。
“原来你有车啊。”我探头看看,保时捷卡宴,不由咂舌,随后坐进他的车里,说,“你开这车到学校来上课,不怕被人泼油漆嘛?”
“这是两年半以前S·U公司在本市举办的海洋创意大赛头奖,颁奖典礼就设在Z大。”扈江尧说。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就算再仇富,别人通过正当途径获得的成绩要是再有人说什么,只能是赤果果的嫉妒了。
“你经常参加这样的比赛吗?是不是因为参加这种比赛可以增长见闻,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啊?”我问。
扈江尧说:“我很少参加比赛,也不觉得能交到多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咦了一声,说:“那这个……”
扈江尧说:“因为那时候还没搬家,离这里挺远。刚到这个校区读研,我缺一个代步工具,刚好,那个比赛的头奖就是。”
……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睁大眼说:“你这么有自信能拿冠军?万一,万一不能呢?”
扈江尧理所应当地说:“不能就不能。不过那样……”
“怎么?”
“会麻烦一点,我就要自己去4S店选车了。”
我坐在后座,趴在副驾的椅背上歪头看他,觉得他每一句话说的都很有条理,但是当那些话都连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他格外……格外……
我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格外怎么样,却不自觉地盯着他的侧影发呆。
一直到后来,我真正和扈江尧隔着遥远的距离,再想起这些时候,只觉得我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侧影。最让我感到遗憾的,却成了对这抹侧影的遥不可及的眷恋。
或许这是因为,每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人,都注定了可望而不可及。
☆、小时候的蠢事
新的一周,阔别学校许久的我迎来了梅昕的逼问。
“说!这俩礼拜干嘛去了!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不然我会考虑打得你一五一十哭诉给我听。”
……
听完我的全部叙述,梅昕将嘴巴张的大大的,说:“你之前说,说你妈妈帮你找的那个继父……居,居居然是扈家那对天才兄弟的爸爸?你居然还想要跟扈江尧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有一腿?”
我肃然道:“首先,扈江尧他根本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拽的二五八万;其次,我现在还远远不到跟他有一腿的阶段,最多是想要跟他有一手而已。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一番话,中心思想是落在我为什么跟杨逸分手上的,你阅读理解做得那么好,怎么这么不会把握主题?”
梅昕拉着我说:“我还没见过扈江尧本尊,什么时候让我开个眼界!”
我说:“……”
正说着话,宿舍门被人打开。
是李迎迎。
梅昕的脸色立刻变了变,看看李迎迎又看看我。
我给她一个顺其自然的眼色。
李迎迎面无表情地对着我,转向梅昕时,倒是客客气气,说:“我还有些东西忘了拿走。”
一面说着,一面把她的柜子打开,翻捡出一个小箱子。
过了一会又从里面拿出一整套的护肤品说:“我都不敢再用之前那些低档的护肤品了,女人在对待自己的时候还是不能贪小便宜呀,我觉得雅诗兰黛的每一款都很适合我的肤质呢!”
梅昕无辜躺枪,配合地冷笑了几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贪小便宜。”
李迎迎眼珠转了转,说:“哎呀,其实我觉得你用的那些很补水哦,年轻女孩子其实补水也就好了!用不着花那么一大笔钱去买高档的保养品。不过……”又看了看一直坐在一边的我,说,“我觉得唐唐,除了洗面奶你也应该稍稍注意一点了啊,平时都不拍水也不做面膜,现在你长着年轻,底子好,以后成了黄脸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