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东篱不爱吃的菜,陈晖全吃了。他不挑食。东篱问他:“有没有什么计划?对高考?”
陈晖愣着眼神看她,在说:没有。
东篱问:“家长对你有什么计划没?”
答:“反正学管理、金融是跑不了的。具体没有指示。”
东篱笑起来,问:“那你比较喜欢什么?”
陈晖想想说:“我的话,如果可以,我想学医。”
东篱有些意外,问:“有具体专攻项目?”
陈晖摇头,他不敢说:我不会像二十几年前的那些医生一样不负责任。
一个礼拜后,外出的朱兆林回来了。对于这次出差,显然状况不太乐观,已经收到消息关于东篱的上任。东篱请他到会议室,就两个人。
朱兆林倒是不小瞧她,态度很中肯。五十岁的人,络腮胡,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坐在办公室里开会一整天的经理。
东篱先说:“至于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朱经理应该都知道了。我想听听你这次的收获。”
朱兆林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
东篱没想到他这么细致,将这次的财务审查做的这么严谨,整整一个早上,他们两个都在讨论荣恒的财务状况。下午接着谈论酒店业的分层次状况。
东篱的专业令朱兆林惊讶。她显然更焦虑,朱兆林知道,她是老陈的女儿,但是并不清楚里面的纠葛。但是对东篱倒是没有偏见,至于陈苓,他共过事,是个聪明的姑娘,顺风顺水长大,没经历过大风浪。但是也算优秀,显然东篱技高一筹。
一整天东篱都在尽量细致的了解荣恒的现状,显然不能期待太高。
朱兆林倒是下班后回去看陈蔚荣了。
东篱回家后坐在玄关的椅子上换鞋,陈晖从房间出来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东篱问:“阿姨没来?”
陈晖倒是清楚,“阿姨准备了晚饭,我让她先走了。
东篱捏捏鼻梁,“那你先吃,别等我。”
陈晖没接话,转身回厨房,开始端菜。
东篱笑笑,洗了手和他吃晚饭。她心里想,回家有人陪吃晚饭也不错。
朱兆林倒是没想到陈蔚荣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陈伟荣见他进来,精神的想坐起身,朱兆林急着扶起他,陈蔚荣倒是先开口问:“东篱不错吧?”
这人极少这样夸赞后辈,就是陈苓他都没有夸过。
朱兆林笑笑:“胆子太大,你怎么就敢让一个后辈这么激流勇进,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陈蔚荣笑笑,没解释,只说:“她是我女儿,能力是锻炼出来的,我知道她不错。”
个人恩怨引起的股权变动,这绝不会让人愉快,尤其是合作伙伴。
朱兆林倒是不好和他说了,随意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东篱开始接洽方书明的团队,她想尽快着手。第二天一早方书明来荣恒,两个人开始细谈关于酒店改革的体事项,大清早她没等来方书明,就迎接了爆炸式的新闻:博源涉嫌非法集资等,董事长孙詹呈已接受调查。
东篱攥着报纸想起徐策前几天才说:爸不在,你去了也见不到他。
她心里慌乱成一团,徐策不在家,她一时找不到人了解状况。她完整的看完新闻,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她想现在首先停下工作。和方书明的工作暂时延后。她实在想不清楚博源的状况,孙詹呈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是他没有做什么。
等到下午,关于博源的新闻,陆续被曝出。中午的时候,陈苓通过电子邮箱给她发了辞呈。
东篱看了半天,意料之中。但是她实在没精力管她什么状况,富家娇娇女,受不了刺激,再合理不过了。
她需要争取机会见一面孙詹呈,也不能告诉徐策,这非常艰难。
等到第二天,状况更糟糕。
博源的内部结构家族成员成了财经小报的谈资,而一家小报开始爆料,博源的长孙,徐策,养在外戚,个人创业,其妻子系酒店业首富的私生女,凭借岳家实力,此次ET20的合作,将成为国内最年轻的汽车电子领域的创业人。
东篱看到这个新闻稿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炸开了。
这个状况是最糟糕的,媒体的攻击力不能想象,舆论导向会直接影响她和徐策的正常工作。
她再不聪明也明白这件事,媒体背后有几家力量了。
叶丽雯真的最知道她的三寸。
她从没想过一场恶战,无休止的开始是这样的。
叶丽雯来得很快,东篱彼时还正焦头烂额的拜托人去看孙詹呈。叶丽雯打电话问:“东篱,我现在在你办公室里等你。”
东篱正和人说着的被她打断后,她再没想起要和人说什么,一个人愣愣的拿着手机。
律师的事她拜托了方兴,何卓倒是和她说荣很有法务,但是她拒绝了。
东篱回来时,叶丽雯正站在窗口,新来的助理有些胆怯,大概是擅自放叶丽雯进了她办公室的缘故。
东篱摆摆手让他出去。
叶丽雯依旧光彩照人,眼神里都是生机。
东篱想她真是生来就是为战斗的,永远乐此不疲,不知疲倦。但是又深谙此道,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她见东篱进来,笑着打招呼:“你回来了?”
东篱走近她,坐在沙发上,问:“你有什么事吗?”
叶丽雯笑笑,双手虚虚的交握着说:“我还是老生常谈。”
东篱谁:“那你该找陈蔚荣,找我没有用。”
叶丽雯却说:“我不是在和你讲道理,我做事只说效果,你应该知道。至于叙旧谈情,那些没有用的时候我才不会浪费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