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沈听肆没再出现,那个晚上就跟做梦一样,过去的太过轻易,反而让人无法释怀。
一周时间将至, 领导私下又找她谈话,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再考虑考虑,这边实在无可靠人能接手, 好好一个栏目就这么垮了是谁都不希望的。
“一个栏目做久了总有感情的, 你刚来那会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在你手里活起来了,真要撒手不管了?”领导顶着个地中海在那边吞云吐雾,“听众也认旧主播, 新人上来挨骂的居多, 何况提个新人哪那么容易!”
这话放陆尔面前, 就是一进一出,基本不起效果。
她只是出神的在想,沈听肆既然没有动作,就没有走的必要,既然不走那就也没必要断了经济来源。
一份合心意的工作哪那么容易找!
陆尔思来想去,觉得还可以再观察观察,因此暂时选择了留下。
下午开了会,人事部资料重整,问陆尔拿身份证。
陆尔不疑有他的交出去,但还是说了句:“之前不是复印过,怎么还要原件?”
“你的那份找不见了,可能之前搬办公室塞到哪里了。”
身份证很快又交还回来,被重新塞入背包夹层。
隔了一天台里组织团建,并申明不可携带家属,分两批走两天。
陆尔收拾了简单的换洗衣物,她原本走第二批的,有同事跟她换了下。
王倩如在客厅跟人煲电话粥,跟这个相亲对象相处的似乎还不错。
陆尔无声跟她招呼了声,随后走去了对门。
敲了一记,很快就开了。
柳慕远穿着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趴在脑门上,气息中带着一点洁净的清香。
“在洗澡?”
“洗完了。”柳慕远往旁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陆尔双手背后走进去。
柳慕远擦着头发跟在身后,“你坐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着又转去了卫生间,没多久传来吹风机运转的声音。
这边的格局跟她们住的那套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不同。
她们的房东是位老太太,装修上也偏务实些。
反观柳慕远这里,大片墨绿的基调,几何摆件,灰色的大理石地面映衬着上方的天花板,并不常规的布艺沙发,处处彰显个性。
对比起来这里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
陆尔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但每一次进来都会欣赏一番,虽说偏离了温馨的氛围,但是浓厚的现代化感觉也很吸引人。
“切点橙子吃?”
陆尔转头,应了声“好”。
一起走向厨房。
橙黄的橙子被流水洗过,放到砧板上,柳慕远抽出一把水果刀往上切。
陆尔往他的左手腕瞟了眼,护腕严严实实的遮着。
“有打算做点什么吗?”
柳慕远将橙子装盘,一块一块摆放的分外整齐,“不搬家了?”
对,这事还没跟他说。
陆尔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再看看,搬家也麻烦。”
柳慕远“嗯”了一声,“走吧,去外面坐。”
他的性格跟过去相差太大,交谈时总让陆尔恍惚,像对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实在太过安静了,白天的时候他大部分都一个人在家,鲜少有出门走动的时候,就算去了也就是在周边晃悠。
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
陆尔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慕远需要找到人生的动力,而非一直围困在情绪的角落中。
如此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走出来。
少年时期他与人结伴酷爱打球,后来则是一名出色的编剧,想来也是喜欢文字的,这是陆尔对他仅有的喜好了解,放到现在好像都不能起什么作用。
陆尔捞起一块抿了口酸甜的汁液。
“台里组织团建,我要离开两天。”
柳慕远平静的表情才稍稍起了变化,“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他眉心微微拧起,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隐含着一抹忧色。
“不带家属吗?我闲着也是闲着。”
毛遂自荐的有点潦草啊。
陆尔笑了下,“不行,特意下的命令,你只能自己玩。”
将吃出来的果皮丢尽垃圾桶。
“所以我说你去找点事情做,时间会过的比较快一点。”
柳慕远沉吟着点头,“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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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地点是一个房地产的附带露营项目,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售楼中心,另一边隔着大片原野的是住宅区,再往后几公里则是滩涂,沿路一串的白色巨型风车,距离近了可以听到风车运转的机械声。
大片的绿色草坪上,一张张天幕拉开,角落里则是支起来的小帐篷。
他们今天要睡在这里。
领导将人召集起来说了几句话,简而言之就是虽说是团建,其实还有陪玩任务。
台里的办公楼已经很旧了,上面有人出资捐建,今天就顺道一起过来。
怪不得最大的那张天幕下已经放满了食材,陆尔原先还以为是领导个人出钱供他们消费,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等待的时间里大家开始自己找乐子,有同事带了几团毛线,悠悠坐在那钩织。
见有人观望,得意的拿出成品炫耀,
看起来确实怪可爱的,一时间讨论到飞起。
陆尔站在边上也看了会,很快觉得没意思,恰巧有人提议去滩涂,也就跟着去了。
恰逢退潮,整片灰扑扑的滩涂都显露出来。
路上一排摊贩,卖小吃饮水兼渔网水桶等,可供游玩的人稍作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