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两人便拎着行李出发了。
一路沈听肆开车,陆尔全程在副驾睡觉。
她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避免与他的直接交流, 两人都不至于太尴尬。
“到了。”沈听肆将她叫醒, 随后下车拎行李。
陆尔跟着下车, 看眼四周,暮色四合的时间,周边略带古风的建筑染了层绯色。
有身着汉服的年轻人在周边游荡,更添一丝韵味。
过马路是一家星级酒店,要了一间套房。
办理完入住后坐电梯上楼。
陆尔看着跳动的数字轻轻抿唇,心里非常抗拒跟他共处一室,又明白自己的想法于他而言并不会动摇决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开解。
电梯门开,陆尔稍稍落后了一步。
沈听肆余光扫到,“怎么了?前方有洪水猛兽吗?”
陆尔撇嘴,“劝你善良。”
“好的。”
放好行李,沈听肆又带着她出门觅食。
没有去那些有格调的,又或者是所谓的网红餐厅。
而是去了马路对面,走入那些建筑的夹缝深处,在一个拐弯后呈现豁然开朗的街景。
热闹喧哗的小吃街,此刻满是出动的旅客。
橘色灯串如漫天繁星散落四周,衬着喧嚣的景象格外繁华。
沈听肆伸手过来牵住她,不同于往日喜好清净的模样挤入人群,接踵摩肩下买下一碗碗的小吃放入陆尔手中。
见她一份没吃完,就体贴的帮她端着别的。
看她神色勉强,便接过来帮着吃剩下的,亦或扔垃圾桶。
小街不长,只是弯弯绕绕多。
沿河有很多长条石凳。
陆尔坐下捶了捶膝盖,白色的鞋面上染了点灰色,刚才被只路过的狗踩的。
这一角僻静,斜对面是一对母子开的小店,门口摆着油炸品,臭豆腐是招牌。
白色略黄的小方块,油炸出来也不过一个拇指大。
陆尔多看了两眼,老太太眼尖的吆喝起来,将自家的东西夸赞一番,不买都感觉不好意思。
沈听肆买了一碗,特意嘱咐多放点醋。
“尝尝。”他将纸制的小碗递过来。
陆尔很想埋汰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忽悠,又觉得这话出来显得过于亲近了些。
他们俩的关系远没到这么放松的地步。
拿竹签戳了一个放到嘴里,陆尔随即挑眉。
“看样子买对了。”沈听肆注意到她的反应,笑着说了句。
“味道是可以。”小豆腐块整个被炸空了,一口下去酥的一塌糊涂,跟别处内里软塌塌的口感完全不一样。
沈听肆挨着她坐下,拿起另一根竹签,也戳了一个吃。
一碗臭豆腐,很快见了底。
湖面暖风轻拂,老太太瞅的笑没了眼。
起身回酒店时没有原路返回,顺着清净的小巷往那个方向走。
窄窄的青石板走道,两旁攀附在屋檐的橙黄灯光,老旧的墙体沉在时光的长河中持续斑驳。
陆尔仰头看了看,有种无法言说的怅然。
“这边大部分的房子还归私人所有,不过地处偏僻老人家居多,年轻人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路过一间大户人家的院门,黑色大门紧闭,铜环静悄悄垂落中间,红色灯笼挂在两旁,墙内有绿植攀爬出一角似在窥伺外间景象。
“要进去看看吗?”沈听肆说。
“你不是说这些房子是私产吗?”
沈听肆目光微微下落,“嗯”了一声,“想看还是能看一下的。”
陆尔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们站在腹地的位置,这一片对比别处略显空旷一些。
沈听肆走到门前,陆尔以为他是要不管不顾的敲门。
结果是低头捣鼓两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我家的旧宅,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你们祖籍在这里?”陆尔惊讶,这倒是真的不知道。
沈听肆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使用时间很短,中间还彻底荒废过,我十几岁的时候老太太回来找人修缮过,她跟我爷爷感情并不好,但可能年纪大了对年轻时有念想。”
类似四合院的构造,有很重的霉味,外头石桌上还有明显的灰尘。
清冷萧条的气息弥漫,基本没看头。
陆尔问:“这里都没人打扫吗?”
“应该是有的,可能时间隔得比较久。”
回到酒店后沈听肆陆续打了几个电话,零星的对话内容可以得出是在处理旧宅的清理问题。
陆尔洗漱完出来,他正好结束通话。
沈听肆看了她一眼,“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没找到吹风机。”
沈听肆走去卫生间查看,很快捞着一只白色吹风机出来,在沙发旁接上电源。
刚抬手,陆尔猛地从沙发上窜起来,“我自己来。”
“紧张什么?”沈听肆扫了她一圈,明显的慌张让他失笑说,“我还能把你吃了?”
说着将吹风机递过去。
陆尔抿着唇不吭声,伸手捞住吹风口。
下一秒,一个天旋地转被他压进了沙发中。
她惊慌抬眼,撞入沈听肆含笑的双眸中,这双看什么都让人错觉深情万分的眼睛,此刻满满的都是她的模样。
“我帮你吹。”他低声说。
“不需要。”
沈听肆一把将人拉起来,腿压住她的,使得人被迫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吹风机工作的声音瞬时传来,男人修长的五指穿过潮湿略略带黄的头发。
明明是亲近的举止,却让陆尔如临大敌,整个人僵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