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一愣,诧异的看向他。
当下的沉默突然变得微妙几分,尤其沈听肆的僵硬和难以言说的心虚几乎要满的溢出来。
陆尔莫名就想起了那个偶遇艾絮的夜晚。
手缓缓放了下去,她也不开口问什么,就这么直白冷淡的和沈听肆对望。
没多久,他先一步转开视线,“抱歉,是我冲动了。”
陆尔想说原本是打算给你个惊喜,不成想会是眼下情况。
又想问你的抱歉是指什么?屋子里又藏了什么东西是她所不能看见的?
各种思绪掺杂在一块,最后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便是这个时候,里面一道声音响起:“听肆,你点外卖了?”
陆尔立马抬手将沈听肆推到一旁。
很神奇的,她第一眼看见的是餐桌上相对的两只碗以及几盘小菜,结合边上的小锅应该是煮了白粥,已经吃否不确定。
随后才看到了仅套了件男士衬衣,大长腿外露,领口风光无限,素颜上呆若木鸡的艾絮。
这副画面就像是晨起事后刚洗浴完的模样。
陆尔嘴角讽刺地勾了下,简直满目荒唐。
她转身就走。
“陆尔!”沈听肆喊了声,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胳膊,盯着陆尔冷然的侧脸,“你信不信我?”
真是搞笑。
这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解释,居然是质问。
陆尔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这不是你能糟蹋我心意的理由。”
第49章
沈听肆重新回屋, 关上门。
抬头看向艾絮,她尴尬的勾了下耳畔的长发, “抱歉。”
沈听肆没说什么, 他大概知道这人为什么要穿这一身出来。
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他曾说过每当看见她穿上他的衬衫就像这个人真正属于他一样,看过去特别性感乖巧, 感觉还能压着人再来千遍。
虽说是玩笑,但从那后艾絮每次洗浴后都会下意识的套着他宽大的衬衣四处晃荡。
“去把衣服换了。”沈听肆走到餐桌旁,径自给自己盛粥, “洗手台有一次性浴袍,半小时后你的衣服就能干了。”
“听肆……”
“去!”
艾絮难堪的走回浴室。
白粥煮的软糯,瓷盘上是几种下饭菜, 陆尔有时候起来想吃的简单些, 就会自己随意做点,这些就是她先头准备的,被他带过来了一点。
沈听肆陡然将筷子一扔,烦躁的没有一丝胃口。
他能理解陆尔的反应, 换个人都无法接受, 这是在极度挑战彼此信任的底线。
但若要解释,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不论说出什么可信度都很低, 都无法掩盖他收留一名女性过夜的事实, 尤其这位还是在过去跟他有过感情牵绊的。
等艾絮再出来时并没有穿那一次性浴袍,而是换上了自己还有些潮湿的衣服,也没留下用餐, 很是识相的先走了。
沈听肆没有送她, 她也没要求。
插上电的手机突然亮起, 有几条消息,其中一条便是陆尔出发回来时的通知。
沈听肆转手拨出一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没接。
现在正气头上,稍微冷静一下也好。
窗外乌云遮掩,方才还不错的天气,突然就变了样。
没多久豆大的雨滴疯狂的砸落下来。
沈听肆站在落地窗旁,接完一通助理的电话,随后披上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直接下到停车场,很快车子驶出路面,左转去工作室却在路口调头又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长长的华林段,在浓重的雨雾中居然找不出几个人影来。
这导致冒雨行走着的艾絮格外显眼。
像湖边任凭拍打无可依靠的芦苇。
沈听肆猛地将车停在她边上,敲了一记方向盘。
艾絮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雨水不断冲洗她的视线,让她并不能很好的睁开眼。
车窗降下,沈听肆蹙眉喊了声:“上车!”
她露出一个似哭的笑容,微微缩着脑袋,站着没动。
就像她还能在这人跟前放肆,而对方可以无限包容一样。
又或者就是想看看这人还能不能再让自己任性一次,她在满怀期待中选择了赌一次。
很快沈听肆低骂一声,从车上快步下来,一把拽过呆立的人塞进副驾驶。
雨声哗哗,薄薄的玻璃仿佛隔出两个世界。
一条干净毛巾落到她肩上。
沈听肆拿着另外一条胡乱往自己身上一抹。
“听肆,你这样叫我如何真正死心。”艾絮捏着毛巾,看发尖水滴颗颗落在手背上,话音无奈落寞又掺杂着浅浅的难受。
沈听肆将毛巾扔到中控台,冷笑了声:“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机要看到的吗?”
艾絮一愣。
“把里面的垃圾桶放外面,不就是为了让我尽快知道你生理期?”
艾絮生理期痛经特别严重,过去沈听肆每次都会陪她去输液几天,那真正是要去半条命的模样。
那时候的心疼是真的。
而眼下,谈不上什么心疼,只是出于对这个人的了解,知道会在心情不佳的时候折腾自己,说道德感高也行,多管闲事也行。
当然前一晚的项链也是催化剂,总归让他无法再彻底心冷下去。
艾絮脸色白的恐怖,有种如纸般一戳就破的脆弱感。
她撇头坐在那,无声的难堪和倔强弥漫着。
车子重新开出去,很快到达她所在的小区。
沈听肆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打开,走到前方拉开副驾门,“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