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摸索着抚摸他的脸,一找到嘴唇的位置,就踮起脚尖,迫不及待地吻他。
先主动的人是她,先被亲得没力气的人也是她。
不多时,云畔的身体就软绵绵地往下倒,又被他重新抱起来,脚尖离了地,找不到支撑点,她只好搂着周唯璨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们接了一个长长的湿吻。
脑子里有烟花在噼里啪啦地燃,周唯璨一边吻她,一边捏她的耳垂,手指很灵活地取下那副流苏耳线,随手丢到地板上。
云畔本能地想找:“你扔哪——”
“明天给你找。”
周唯璨打断她,用牙齿轻轻拉扯她的耳垂,触电般的感觉阵阵袭来,她很快就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了,没骨头似的缠着他,呜咽着叫了一声。
窗户微敞着,裹着凉意的风吹起了窗帘,深蓝色的夜便溢进来,盛满整个房间。
云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周唯璨抱着她,转身往里走,将她丢在那张单人床上。
木质床板吱呀响了几声,他稍稍俯身,拨开黏在她眼皮上的发丝,用很缠绵的力道抚摸她,如同抚摸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啪嗒一声。
是他打开了床头的夜灯。
恍惚间似乎下起了雨,整个房间都被包裹在潮湿里。
混混沌沌的光亮里,周唯璨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紧张什么?”
云畔脸红得要命,还不忘嘴硬:“没紧张。”
……
她稍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描摹那些伤疤和骨骼的形状。
浮沉的光影里,他们脸贴着脸,鼻尖蹭着鼻尖,挨得极近,云畔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扎过自己的眼皮,麻麻的,痒痒的。
……
结束之后,云畔的手酸得厉害,嘴里还在不死心地问:“不接着做吗?”
没有正面回答,周唯璨从床头柜上取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之后递到她手里,等她喝得差不多了,才问:“要不要洗澡?”
身上黏糊糊的,不洗的确不行,云畔点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了什么:“……我没衣服穿。”
周唯璨双手扯着自己的T恤下摆,很利落地脱下来,反套在她身上,“去吧。”
借着夜灯照明,云畔看清了他赤.裸着的上半身,腹肌轮廓很明显,但并不夸张,线条清晰分明,沿着腰腹的位置,一路没入牛仔裤腰带边缘。
年轻、漂亮、蓬勃,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克制着没有再往别处看,她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地起身,走进浴室。
心不在焉地冲了个澡,云畔穿着他的黑色T恤出来,腿还是有点软,慢吞吞挪到床边,爬到他身侧,又去亲他的下巴,缠着他不肯放。
少顷,云畔咬着他的喉结,又问了一遍:“做吗?”
而周唯璨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长发,并不管自己如何了,声音比平时要哑一点,“没套怎么做?”
她脱口而出:“不用戴。”
想了想,又替自己解释,“我现在是安全期。”
周唯璨好像笑了,指尖勾了勾她的发梢,“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那就去买啊,解决方法不是有很多吗?
——就是不想和我做的意思吧。借口而已。
云畔看着他,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他太能忍,还是对自己不感兴趣。
越想越觉得委屈,思绪也开始不断发散,没套的意思,是不是和别人用完了?他跟别人做过吗?跟方妙瑜做过吗?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已经受不了。
而周唯璨似乎已经跳过这个话题,开始思考别的事情了。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他思考得那么入神,眉心微蹙,昏黄的剪影映在白色墙壁上,侧脸轮廓很深,组成一首很难懂的诗。
“之前那个半导体的项目,初赛过了。”
良久,他总算开口,状似无意地提起,“最快下周,我们要去北京准备复赛。”
注意力即刻被吸引,云畔下意识地问:“要去多久?”
“如果复赛没过,一周就能回来。”
他停顿片刻,又道,“如果过了,至少要呆一个月。”
“一个月?”
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刚刚那点旖旎的心思全部烟消云散,云畔莫名焦虑起来,努力控制着想要啃指甲的冲动,“这么久……”
周唯璨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烟来,低头点着,慢慢抽了一口。
接下来的话似乎让他也觉得有点棘手,直到手里的烟抽了大半,才轻声道:“你乖一点,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哭,好好睡觉。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话,就多打几次。”
静悄悄的房间,拥挤的单人床,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好像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末了,又向她确认,“听到了吗?”
云畔脑子乱糟糟的,努力说服自己消化这个事实:“……听到了。”
周唯璨咬着烟,把她的下巴抬起来:“重复一遍。”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哭,好好睡觉,”
淡白色的烟雾飘在空气里,像无处不在的尘埃,也像灰色的积雨云,他的神情因此显得飘忽、捉摸不定。
应该是水面上的海市蜃楼,明明真实却不可碰。
云畔强忍失落,说完了下半句,“有事就给你打电话。”
这才“嗯”了一声,周唯璨单手掐了烟,又过来抱她,“听话,等我回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这是先给她一点甜头,再开一张空头支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