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昭远没有料到最后江柔听见这个秘密会是这番反应。他面如寒霜,看向江柔,说:“你这么想我?”
“我怎么想你,重要吗!”
江柔红着眼睛望向谈昭远:“但如果这些是莫须有的罪名。我希望你以后能离我、离李家远一点。”
江柔说完这些话,抓起手机,步伐不稳地跑出门去。
……
这厢,红眉听见那头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心下疑窦大起。
遭此变故,红眉觉得需要从长计议,冷哼一声,说:“先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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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萱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反绑在身后,正躺在一间黑屋子的角落里。
屋里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她害怕地喊道:“哥哥?”
“小萱,你醒了?”
好在,李明恺的声音很快从左方传来,李明萱鼻头一酸,费力向声源方向扭动身体,声音也染上哭腔:“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头好痛,呜呜呜……我们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会没事的。”李明恺安慰她。
距离他们被蒙住眼睛绑住手脚带来这个黑屋子,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屋外有一个看守,听声音是涛子。
他们绑人的方式很刁钻,李明恺试了很久都没有挣脱开。索性节省体力,静下来思考对策。
现在的处境不算糟糕,对方如果确实是逃窜而来的拐卖案犯罪嫌疑人团伙,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人数量不多。
今早那样的场合,他们都没有雇用其他打手为己所用,可以想见他们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大。
除了阿光、涛子、为首的“大哥”和红眉以外,李明恺预计还有至少一个没有露面的人。
那个人,会是李墨吗。
李明萱已经挪腾到了李明恺身边,她的头挨着李明恺的胸口,呜咽道:“这里是哪里呀,哥哥我好害怕。”
顿了顿又说:“爸爸会来救咱们的,对吗?”
李明萱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她说:“我真没想到那个女的是坏人,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陌生人的话了。”
这样的境况下,李明恺只能安抚她道:“别担心,咱们不会有事的。”
说好的要中午一起吃饭,李明萱和自己都没有回去,联系不上的话,家里人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自己和江柔的手机都做了特殊处理,加装了定位软件,只要警方介入调查,立刻就能获知他的位置。
这伙人是冲着自己和江柔而来,不找到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可因为一些连李明恺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那个红眉并没有打通江柔的电话。
李明恺在心里说,他们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可能是派人去找江柔了。
……
江柔从川流离开后,绕着玄武湖走了很久,一点多直接去了学校。
她本来想去找李卫平,但一想到自己此时实在不够冷静,如果直接冲过去追问李卫平,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如果真如谈昭远所说,那么她应该做的不是找李卫平要个说法,也不是找谁发泄心头的怒火。
这不是小事,而是人命关天的犯罪!她要做的是收集证据提起诉讼。
可如果这其中有误会,那么她这个时候更不应该冲动——她已经因为冲动犯下很多错事,绝不能一错再错。她还是应该去找证据,而不是凭借谁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断。
江柔把整件事理顺了之后,克制住心头不断涌上的难过和痛意,在街边打了车去学校。
下午一点半,全班同学都到齐了,人手一只手机,只等着到时间了之后电话查分。
煎饼坐去了江柔身边,跟她说自己已经开始联系律师。
“我打算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煎饼说,“我一定会为我妈妈讨一个公道回来。”
江柔看着煎饼,突然说:“你说的公道,是希望有人为你母亲的死负责吗?”
“不,是希望能有一个真相。如果有人需要为真相负责,那我会追究下去。”
江柔低声说:“是,是应该先有一个真相。至于问责,应该是一切水落石出之后的事情。”
“你怎么了?”煎饼关切道,“你看上去不太好。”
江柔偏头看向煎饼,她眼里有明显的挣扎:“煎饼,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当然!”煎饼说,“金庸、古龙,我都爱看。”
“那些快意恩仇的有情人,一旦背上父辈的血海深仇,轻者恩断义绝,重者兵刃相见。”江柔的声音越发地低了,“可是,跟他们没有关系不是吗?”
“就算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再好好相处下去?互相猜忌是免不了的。”虽然不知道江柔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煎饼还是回答她,“再说,父债子偿,太正常不过了。”
江柔的脸色因他的话而一点点黯淡惨败下去。
隔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说:“我有点事,煎饼班长,我先走一步。”
“啊?你不查分了?查出来以后要登记的。”
“到时候我发给你。”
江柔说完后,大步往教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开机。
她看见好几通李明恺的未接来电。
江柔站在学校门口,深吸几口气,回拨回去。
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有人接了电话。
“你好。“
陌生的男声,很明显的烟嗓,语调却斯文平和。
江柔一愣:“你是谁?”
“鄙姓李,李墨。”
江柔心下一惊:“李墨?”
对方轻笑:“我以为你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