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啊,这是我的全部光和热,你都看到了吗?
烟火绚烂之下,男人的剪影被江柔收进相机中。
他一个人站在风里,面朝满城烟华、万家灯火,身后的人是她。
如果有一天我快要死了,江柔想,这一幕也许会是这一生最后定格的画面。
……
那一天,她一直没有出声,直到烟花燃尽,整座金陵城重新回归静默;直到李明恺重新笨拙地翻越铁栅栏返回、离去,她也没有露面。
零点后,是父亲的生辰。
江柔郑重地倒了一杯酒,倾洒在地面,又重新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
爸爸,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查出一个真相。
可是,我也要这个男人。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个假期过后,江柔重返校园,她把那张照片洗出来随身携带。
她找了专业的MMA教练,又配合心理医生戒断自己快要成瘾的药物依赖。
江柔觉得自己会好起来,等到那一天,她就回去找李明恺。
后来,她终于找到重要线索,能够证明江少忠的直接死因并非人为。可同时,多年来累积的一点一点线索,也让江柔明白过来,当初想要对江少忠不利的人中,不乏南京大院里那些面目和蔼的长辈。
大四,江柔选择了去苏州实习。
也是那一年,她重新联系上了李明恺。
******
江柔被敲门声唤醒,身上出了涔涔的冷汗。
她醒来后就会忘记方才的梦,但身上的不舒服提醒着她并不愉悦的梦境。
江柔蹙眉,嗓子发干,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李明恺。”
“应该是邵医生来了。”李明恺把手递给江柔让她握住,“又做噩梦了?”
“嗯。”
江柔向李明恺伸出双臂,后者默契地弯腰给她一个拥抱。随后才起身去开门。
邵医生是李明恺的私人医生兼复健师,四十岁,是邹青宇引荐给李明恺的。这几年江柔见过他不少次,也算相熟。
他给江柔做了简单检查,让李明恺放心:“没造成脑震荡,休息一晚就好了。”
“我也觉着没事。”江柔在边上帮着拆李明恺的台,“大男人,矫情死了。邵医生,我建议你去隔壁看看陈总经理,有没有软组织挫伤……”
……
邵医生笑笑,不打扰他们两个,把医药箱收好带上门出去了。
邵医生前脚刚走,李明恺就用一种你现在真的是出息了的表情看向江柔。
江柔恃宠而骄,说:“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那不如小的伺候您沐浴更衣?”李明恺抱臂站在床边,皮笑肉不笑,捏着嗓子说。
江柔兰花指一翘:“小李子,走着!”
李明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动都没动。
江柔勾勾手指,提条件说:“你抱我去浴室,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装腔作势,李明恺站在床边,半弯了腰,把她抱起来,说:“你最好是有什么秘密。”
江柔得逞地笑,嘴角贴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轻声软语地说:“穿情|趣内衣算不算?”
……
妖精。
******
李明恺在洗手台上要了她一次,自己未得纾解,抬手将她翻过来,低声道:“腿。”
江柔娇俏一笑,被□□浸染的眸子沁出一些明媚的晶莹水珠,她依言将两条细长的腿盘桓在李明恺紧窄的腰上。被李明恺整个抱起来,上下耸|动着,朝卧室走去。
她身体受不住这般,忍了几轮,耐不住地哭求起来:“李明恺,你欺负人。”
她声音婉转,求欢、求饶,都像一剂催|情|药让人难以把持。
李明恺侧头咬住她的唇,反倒动得更快,从牙关间挤出一句话来:“老子欺负的就是你。”
“唔——”
江柔难耐地痉挛,身体内部的某一处剧烈地抽搐起来,高|潮的眩晕感铺天盖地而来。
而李明恺,也终于低哼一声“倾囊相射”。
……
欢|爱场上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尽兴便好。
江柔很高兴自己和李明恺这么多年来都合契至此,可是很显然,李明恺并不满足于此。
去年,他在苏州向她求婚。
可是江柔没有答应。
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她要跑一个重要的新闻,她不想仓促间定下这样重要的事。
可江柔内心里,也同样没有想好结婚这件事,没有想好接纳李明恺的家人。
于是,她只给他答复,说,等我去南京的那一天,你就娶我好不好。
李明恺说好,但江柔没有从他眼里读出欣喜。
那次失败的求婚成了这一年来他们相处的最大隔阂,争执和冲突也越来越多。好在每一次,他们给彼此的爱和宽容更多。
他们的相似,给了他们相爱的缘分,也给了他们相处的磨砺。
但江柔不认为这样的磨砺是一件坏事。
至少她确认了,在经历过轰轰烈烈和爱恨生死之后,他们的爱依然能够在平淡中历久弥新。
到了今天,机会终于合适,江柔决定亲手终结这一切。
******
李明恺同她一起冲澡的时候,江柔才后知后觉感到头晕。她戳着李明恺的胸肌,愤愤道:“你,不知节制。”
李明恺关水,给她兜头盖了张浴巾:“你,活该。”
江柔忍不住笑起来,终于对李明恺说:“刚刚的那个秘密,你还想听吗?”
原来真的有秘密。
李明恺拨了拨干净的耳朵,说:“这不,洗耳恭听。”
江柔凑上去,语调轻缓:“李明恺,调令很快就下来了,明年,我就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