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直接从前门进。陈探,你在外面看着,防止他们把人转移。”
“李明恺,你听我说。”
可李明恺根本不打算听。他大步往正门走,一面狠狠指着陈探:“看好她,等在这里。”
江柔看见他发狠发红的眼睛,深深吸气,没有跟李明恺正面再起争执。
等到李明恺绕出他们的视线,江柔立刻揪住陈探的外套。
她紧盯着他的眼睛:“我现在要上去,你给我搭个肩膀。”
陈探急了:“可是恺哥说了……”
“我看过了,他们家是单层的瓦片房。我可以从楼顶下到天花板隔层里去,我很轻,不会惊动他们。”
陈探还想要拒绝,江柔手下用力,强硬道:“万一他们要转移受害人,不可能走窗户的,只会从天花板走!陈探,那个人很可能是小萱啊!”
陈探有些动摇。
不远处已经传来李明恺的敲门声。
江柔声音更加急促,几下子脱掉了厚重的外衣丢在地上:“我的身手你见过!陈探,你别以为我还小,那个男的只要不是接受专业训练的,我就能制服他。”
陈探挣扎着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微微屈膝示意江柔踩着自己的腿往上爬:“操!来吧!”
江柔扶着墙,脚踩着陈探的膝盖、肩膀,站稳后,陈探便慢慢站直了身子。
这个高度刚好够江柔够到二楼的窗台。
凑近了才发现,二楼的玻璃是毛玻璃,里外皆不通透,这也就意味着……那姑娘可能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畜生!
江柔咬牙,一脚踏在窗台上,另一只脚脚尖轻轻插入窗户铁丝网的最上面一格。
陈探肩头一松,立刻抬头紧张地看去。
只见江柔稳住身子后,极灵活地借力往上一蹬,两只手配合着撑住屋顶,原本踏在窗台上的脚瞬间悬空,她立刻往上一勾,顺利地挂住了屋顶的瓦片。
紧接着,另一条腿也迅速跟上,整个人悄默声地就上了房顶。
陈探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边听着前门传来的动静,一边四下张望。
李明恺操着一口混沌不清的土话叫门:“老方!还钱!”
里头很快就亮了灯:“吵什么?谁啊大晚上的!还什么钱?”
李明恺继续敲门,说:“你别跟我装傻!”
来答话的人是这家的男主人马国庆,没开门,就站在门边上问:“喊什么喊?谁欠你钱了,你谁啊你?”
李明恺义愤填膺道:“方大宝你少来!欠条还在我这你想抵赖?”
马国庆心道原来是找方大宝的,立刻说:“你找错了!他不住这!”
“骗人!他跟我说他很有钱,住小二楼的,不然我也不能借钱给他。”
马国庆叹口气,说:“他的话你也能信?”
李明恺面上看起来有些急躁:“这真不是他家?奶奶的,他敢骗老子……哎大哥,劳驾问一句,他住哪啊?”
“就村西口那边。”
“我就是从那头来的,没看到有什么人家啊。你给我指一下吧。”
“哎哟就那边蛮!行行,你等会,我开个门。”
马国庆一边摇头,嘴里骂着方大宝滥赌不是东西,一边把房门打开了。
……
江柔蹲在屋顶,寻摸着适合下潜的地方。
砖瓦房的瓦片大多是层层相压,在两瓦交界处,再以泥封实。可是时间久了,扛不住风吹日晒,总有瓦片碎裂,露出可趁之隙。
她找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一处破损。江柔轻轻揭开相邻的两片瓦,却发现这一片的几块瓦片都能活动,且并没有泥水封死。
这瓦搭成这样不会渗水么……
江柔在心里说,难道这家人真的留了这么一条道以防万一?
她伸手往下探了探,那是一块木板,因为长期沤水,已经烂了一小块。这应该是简易的防水层,在屋顶摆列的椽子上。
江柔试着轻轻推动那块木板,露出确保自己能够钻进去的空隙,随后,将自己慢慢沉进了黑暗里去。
她脚下正是二楼的天花板,江柔屏息,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地轻。
可没多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下面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声音。
江柔听见女孩子痛苦地叫声,和男人粗鄙的辱骂声。
还有……肉体激烈的碰撞声。
江柔很难描述自己心里的那种堵。她更没办法想象,一会儿李明恺上来了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心情。
她没有什么可以为李明恺做的,只能守着这个通道,防止什么意外发生。
江柔慢慢伏低身子,四下摸索,想找到天花板和房间的连接隔板。
很多老房子,建造的时候就已经留了可以通往天花板的通道,平时用隔板封住,需要维修屋顶的时候才会打开。
一般来说,插销在屋里,只能从屋内打开隔板,借由梯子上来。
江柔很快就找到了那块掀板——因为漏光,在黑漆的天花板上格外显眼。
她轻声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下面的声音,一面用尽可能安静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那里移动。
掀板的位置在屋里的墙角处,比江柔想象中要丑——边缘有很多木刺,不算规整,以至于缝隙大、漏光严重。
江柔甚至能透过那道缝隙看见外头插销的一部分、获取屋里很大一部分的视野。
她看见床上两具□□身体的一部分。
男人肤色黑,看上去瘦弱干瘪,女孩肤白,比江柔预想中要胖一些。
江柔不知道李明恺进行到哪一步了,但她听见女孩子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巴掌声时,心里的怒火已经有些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