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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夭(13)

“你看初阳那小助理,身形是不是跟韩嫣有点像?”

监制望过去,也是一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下巴也像!”

“她的头发不长,我之前一直就没注意,现在这么看着下半张脸跟韩嫣真是像极了。”黄鹏眼底都闪着光,“有办法了。”

监制心领神会,马上打电话给服化组负责人:“小刘,你带衣服、假发过来给化个肖洱的妆。”

《假如爱无天意》的剧本夭夭可能比叶臻都熟,甚至还找了原著小说去看。

女主人公肖洱第一次“见”到叶臻是十七岁,那时候她还是个“瞎子”。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答应继母将自己的□□捐给同父异母的妹妹,于是缚住双眼适应没有光明的日子。

剧本里写得清楚明白,“一条黑色的丝巾叠起几道,缚在肖洱的双眼上,在脑后系一个简单的结,用黑色的发夹与头发夹在了一起。”

他们初次相遇,直到别离,叶臻一直都以为肖洱是看不见的。

黄鹏就是看中夭夭的下巴与韩嫣极像,身形也相当,起了心思想让她来演“看不见”的肖洱。

夭夭莫名其妙就被制作人和监制一起坑着定了个妆。

等她换了衣服高跟鞋,顶着假发,眼睛缚上黑色的丝巾,被人牵引着站在黄鹏面前。监制比对着手机里韩嫣当初试戏时的定妆照,喜不自胜:“简直一毛一样啊!”

“初春,海边寒意料峭。

肖洱只穿了薄薄的涅色针织长裙,配一双浅杏色小羊皮裸靴。

她的身材高挑纤细,剪裁得当的衣服更衬得她曲线玲珑、背影窈窕。乌黑的发,在风中飞扬。”

小说里这样描述肖洱。

黄鹏眉开眼笑:“感觉对,夭夭,就是你了。”

监制左右打量,托着下巴说:“把假发拿掉呢。”

夭夭之前犯懒,又因为入夏,留着短发很热。索性一直留着,天热了就一把扎起,清爽凉快。

现在头发也快齐肩。

造型师说:“假发拍出来不会太好看。她自己的发质好,要是嫌长度不够,我给她接长一点。”

“马上接。”

说干就干,造型师忙活了好一阵子,又把夭夭推到监制跟前。后者终于满意了:“完美!”

夭夭终于有开口的机会,说:“我没演过戏,你确定不会搞砸?”

“当然不会,连心灵的窗户都给你遮住了,你就把台词背背,该张嘴的时候张张嘴,没人能看出来你的演技不好。”黄鹏说,“夭夭你必须帮我这个忙!我实在是等不起,海岛那边场地费太高。”

夭夭在心里盘算一阵,拉开眼睛上的丝巾,说:“那……”

黄鹏抢着说:“片酬我按照初阳的标准给你算。”

夭夭摇头:“黄老师您见外了,这个忙能帮我一定帮您。只是,我们家艺人往后要是再有跟您合作的机会……”

黄鹏再明白不过,话说得漂亮:“初阳是我在娱乐圈见到为数不多的好苗子,之前因为双宜,是耽搁了。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想着他!”

虽然他这个有机会,说得模棱两可,夭夭却觉得足够了。能让别人觉得欠了自己,并不容易。

现在有这个机会,她没道理放弃。

初阳知道夭夭要代替韩嫣演肖洱之后,取笑远多于鼓励。

夭夭随他取笑,默默盯着剧本。初阳见她认真的模样,也不逗她了,拿出已经背熟的剧本坐在她身边。

于是剧组出现了这样一个神奇的景象——演员和他的助理一起背台词。

其实这样很方便,两人可以随时对词。

“我叫叶臻。”

剧本里,这是叶臻对肖洱说的第一句话。很平常的自我介绍,却因为声音诱人,而令不能视物的肖洱上了心。

“臻,至臻完美?”肖洱问,嘴角牵起一抹笑,有细微的嘲弄。

“不,俗臻往古。”叶臻非常谦逊。

初阳同她对词的时候,夭夭没有戴着黑色丝巾,被他美得惊人的眸子灼灼地望着,却偏偏要咬牙仰起头,嘴角仍然噙着不甚友好的笑意。

“一样。”她说,也告诉他自己的姓名,“我是肖洱。”

“肖洱?”他声音低沉舒缓,有致命的效果。在人心头滚过,烙下被烫伤的印记。

“暴不肖人,苍山洱海。”夭夭最后实在撑不住,颤着声对答。

老天,他在演戏的时候,有异常迫人的气场。夭夭几乎以为,他就是那个仅凭声音就让肖洱难以忘怀的叶臻。

“紧张?”初阳顿了顿,问。

夭夭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台词,而是他自己的问句。

她叹口气,把紧张的原因推给没有经验。说:“有一点,毕竟是第一次。”

“那我们慢慢来。”他听了她的话,说得意味深长。

夭夭秒懂,大窘,嫌弃地望着这个被岁月荼毒的男人。曾几何时,他可是连和男人同床而眠都会害羞得左右摇摆的清纯少年啊……

怎么就出落成这么一个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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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戏很快就开拍,拍他们的初遇。

在前往海岛的码头,积米崖港。

密密匝匝的近海渔船连成排,整齐的停靠在岸边。船身被漆成很深的宝蓝色,上了岁数,漆痕斑驳,露出暗黄的木质里层。

木质结构的船只带着特有的古朴气息静静停泊,桅杆上高高悬挂着五星红旗。或许是时日已久,旗帜的颜色是更深沉的红,在海风中招展飘扬时,少几分轻狂,倒多了些沉淀的意味。

夭夭换上肖洱的衣服,蒙上双眼,彻底失去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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