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凑趣笑道:“小乔要捶尚永年,可以去顿丘周将军那儿。”
“真的?”骆乔惊喜。
“假的。”骆衡一盆冷水泼下。
“呜……”骆乔腰都塌了。
骆衡说:“你是要去顿丘还是要去和谈,二选一。”
骆乔大胆发言:“就不能全都要吗?”
骆衡:“你说呢?”
骆乔:“……”好烦,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到全都要的年纪!
“好了,人都到这里了,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骆衡叫骆乔别总盯着杜晓给他压力,“劝降不是你这样劝的。”就差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了。
“我才不怕他们跑了,事到如今,他们还能跑哪儿去,归隐山林,还是落草为寇。”骆乔嘟了嘟嘴,哼唧:“我就是烦杜晓磨磨唧唧,一点儿也不干脆。常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这救命之恩,他不得回报我们一片海呐。”
帐中众人都被她给逗笑了。
骆乔看着帐内,有些疑惑地问:“张叔呢?”
喻沣道:“张郎将伤势未愈,去休息了吧。”
骆乔“哦”了一声,同父亲说声要出去玩儿,得了首肯后拿起吃空了面汤的碗出了大帐。
营地上,先头搬来的酒已经撤下去,除了警戒的士兵,大部分士兵围着庭燎驱傩,不能喝酒,但是山珍米面等吃食管够。
“大姑娘,快来,刚烤好的兔子。”烤兔子的士兵看到骆乔,立刻招呼她来吃。
骆乔欢快地跑过去,接过兔子道了声谢,张嘴啃了一大口,抬头看到前头一堆庭燎旁,席大公子居然正和一群士兵在跳傩,手忙脚乱还跳不标准,把她给笑得哟。
席大公子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兖州的傩仪与建康的大傩仪区别还挺大的,尤其是军队里的傩仪,比起民间的更多了杀伐之气,是为驱除凶鬼。
席瞮被几个士兵邀请一道驱傩时没想到兖州这边的傩仪这么难学,他手脚都快打结了。
一个摆头转身,就见双手捧着一坨黑糊糊不知是烤什么的骆乔笑得前合后仰。
席瞮:“……”
席瞮低声跟身旁的几个士兵说了几句,那些人立刻就喊:“大姑娘,过来驱傩呀。”
“大姑娘,一起来,一起来!”
骆乔把自己的兔子架好,且叮嘱火头帮自己看着,她待会儿还要吃的,然后就去了驱傩。
“席大公子不会跳呀,我教你呀。”骆乔笑得狡黠。
“那就有劳骆姑娘了。”哪知席瞮大方承认,还一副“我赖上你了,要是学不会就是你教不好”的样子。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骆乔说话算话,就认真教起来。
两刻钟后,骆乔要崩溃了。
“你的手脚是借了别人的吗?!”
席瞮一脸无辜地看着骆乔,还带着一点儿委屈。
骆乔:“……”
骆乔深吸一口气:“有这么多人跳傩,也不差我们俩,不如我们一起愉快地去吃烤兔吧。”
席瞮忍笑点头:“好。”
骆乔立刻一脸解脱地跑了,席瞮慢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篝火边,两人才捧着烤兔坐下,旁边谢家的两个郎君过来凑趣说话,说着说着转到了柳晟那帮人身上。
“瞧见没,都躲了起来。”
谢家来的两个郎君都是内史令谢禹珪的从孙,是他弟弟的孙子,他亲生的倒是没有安排过来,说话的是谢放,在史馆任了个六品著作郎。
“平日见柳晟,不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这元节下在大营里闹事,你们说他图什么呢?”谢放的弟弟谢勉说的是“你们”,看的是席瞮。
骆乔从旁边拿过两条烤好的羊腿,递了一条给席瞮,说:“刚烤出来的,趁热吃。”
“对了,你刚刚说了什么?”骆乔把烤羊腿送到嘴边又放下,小圆脸茫然地看向谢勉。
谢勉瞟了一眼拿匕首割羊腿吃得心无旁骛的席瞮一眼,嘴角抽了抽,摇头:“没什么。”然后又对席瞮说:“柳晟这个日子这么闹事,定然有所图,席舍人觉得他目的是什么?”
“要匕首吗?切肉方便。”骆乔递给席瞮一把匕首,后者道谢接过,认真片肉。
谢勉又被打断,默了默,不死心接着说:“他这是故意针对骆将军的吧?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了,你们就吃羊腿吗?”骆乔问谢放谢勉兄弟二人,转头看了烤羊的伙头兵一眼,伙头兵说还没有烤好,她指着对角一处篝火,道:“还没烤好啊,那你们去那边的篝火看看,那边看着像是有烤好的。”
谢勉就觉得很烦,这骆娘子到底有没有眼力界儿,没看到他们在说话,打断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骆娘子……”谢勉表情不是很好地张口说话,忽被谢放拉了一把,示意他闭嘴。
随后谢放对骆乔笑道:“那我们就去看看那边的羊腿烤好了没有,看你们吃得这么香,我都饿了。”言罢,拉着弟弟走开了。
走开一些后,谢勉不满地对谢放说:“哥,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打断我怎么什么!我一句都没问出来,那小娘子烦死了。”
“你有没有点儿眼力界儿,没看到席瞮都不爱搭理你。”谢放亦不满,“阿勉,你挑拨的话说得太明显了。”
谢勉嗤了声:“席瞮那个伪君子嫌恶柳晟与他齐名,也不说第一天了,直白或者隐晦有什么区别,柳晟敢在今日闹事,不就是下席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