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看向骆鸣雁,后者点了点头,道:“我娘叫我来给你说说宫里头的情形,免得你两眼一抹黑。”
“那多谢大伯母了。”骆乔抱拳。
骆鸣雁笑笑,其实把准了骆乔的性子,她这人极好相处的,性格直爽没太多拐弯抹角,可能是她力气出乎寻常的大,就总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就怕一言不合被暴打。
“喂,你就谢大伯母,我娘呢?”骆鸣珺炸了,像一只要决斗的斗鸡。
骆乔:“那你问你自己啊。”
骆鸣珮拉了拉骆鸣珺,道:“姐姐,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吵架的。”
骆鸣珺:“哼!”
骆乔也:“哼!”
好像谁不会“哼”一样。
“好啦,别吵架,该说正事儿了。”骆鸣雁长姐风范尽显。
骆鸣雁跟骆乔说了宫里如今的情形,怕骆乔记不住,还叫人拿了纸笔过来,给她写出来。
“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当然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身河东柳氏,育有太子和大公主。”骆鸣雁顿了一下,强调:“大公主飞扬跋扈,你遇上了千万有多远躲多远。”
骆乔好奇:“有多飞扬跋扈?”
骆鸣雁想都不想:“比晋王府六郎更飞扬跋扈。”
骆乔:“……好的,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骆鸣珺想说话,想了想,还是算了。
骆鸣雁接着说:“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尊贵,还有张贵妃协理六宫,陛下爱宠甚深,提拔了张贵妃两个兄弟任要职,张贵妃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育有三皇子、三公主和六公主。三皇子你遇见了也最好躲远点儿,他曾经因为好奇,把二皇子从楼下推下去,摔坏了二皇子的腿。”
骆乔:“那三皇子有没有……”
骆鸣雁:“张贵妃圣宠不衰,陛下只不痛不痒责骂了几句。”
骆乔:“……”
“二皇子的生母是姚婕妤。”骆鸣雁收起黯然的神情,继续道。
“姚?”
“是呐,”骆鸣珺强势插入,“是大姐姐的从姨母。二皇子腿坏了后,陛下也逐渐厌弃姚婕妤母子。”
骆鸣雁道:“你进宫,家里已经递牌子进去,姚婕妤会照看你一二的。”
“还有李昭仪生的四皇子,你最好也别惹。”骆鸣珺吓唬道:“他是三皇子的跟班,一言一行都与三皇子学,惹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家里可救不了你。”
骆乔撑着脸,木愣愣说:“怎么听你们说,这建康宫跟个龙潭虎穴似的。”
骆鸣雁淡淡道:“可不就是龙潭虎穴么。”
骆鸣珮也说:“如果以晋王府六郎做对比,大公主是一个半,四皇子是两个,三皇子是五个。”
骆乔立刻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那我进了宫,不会尸骨无存吧?”
“你是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又不是觐见皇子公主,怕什么啊,胆小鬼。”骆鸣珺嘲笑她,“再说了,你规规矩矩不惹事,谁吃饱了撑的去为难你。”
骆鸣珮宽慰骆乔:“大哥之前做过三皇子的伴读,你看大哥不也好好的。”
骆乔的关注点跑偏,好奇地问:“那你大哥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选官?是书读得不好?”
骆鸣珮:“……”
骆鸣珺炸了,跳起来:“骆、乔。”
骆乔眨眼:“在呢。”
“你这头蠢牛!”骆鸣珺骂了一句,气呼呼跑走。
第19章
寅时正,骆乔起床,洗漱,穿戴整齐,跟着母亲去如意院。
昨日如意院的仆妇过来交待过,要骆乔一早过去,夫人有话要交待。
骆乔练早课都没有起这么早过,迷迷瞪瞪到了如意院,仆妇说夫人还没起身,叫她们等着。
等了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浅淡,清淡的蓝,如意院才有了大的动静。
骆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靠在母亲身上努力让自己不睡着,小声说:“祖母为什么要我们这么早过来,她又没起床。”
林楚鸿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先靠着阿娘眯一会儿,等你祖母来了,阿娘叫你。”
“要不我做一节早课吧。”骆乔突发奇想,“动一动就不困啦。阿娘,我跟大舅家镖师学的拳法练熟啦,我打给你看。”
她说着就跳起来,穿着襦裙也不妨碍她动作,马步稳稳一扎,双手握拳,右拳伴随着一声“嘿”重重地侧打出去,破风之声骤响。
胡元玉一进来,迎面看到的就是骆乔一拳打出,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她定了定心神,呵斥道:“手舞足蹈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林楚鸿起身福了福,解释道:“今日起得早些,乔娘正是觉多的年纪,儿媳看她犯困,就要她活动活动一下,以免睡着了失礼。”
胡元玉在主位坐下,“不过比平日早一些罢了,也是因为今日要进宫觐见,就没了规矩,岂可行!”
“母亲教训得是。”林楚鸿轻声道:“乔娘平日卯时正起床练早课,今日有要事,寅时正起床竟是起不来,委实不应该。儿媳过后会好好教她的。”
“……”胡元玉被怼得胸闷。
她用这个办法磋磨几个儿媳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也是要煞煞四房的锐气,免得四房翅膀硬了,胆敢不敬不孝。
可没想到林氏是真翅膀硬了,竟然绵里藏针,拿话堵她。
“哟,你们来得这么早。”姚莹笑盈盈地走进来,“不是要辰时正才进宫么?”
“大伯母早。祖母说,今日要我早些过来,她有话要嘱咐我,免得我进宫冲撞了贵人。”骆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