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替女儿理了理头发,温柔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傅怀龄是难得的君子,知根知底,你父亲对他都多有赞赏。”
宋宝珍不好意思低了头。
宋夫人又说:“我原本以为傅怀龄是留着给那位小殿下婚配,没想到……”
宋宝珍反驳:“母亲不要这样的话,殿下是很好很好的人,京中的传闻那么多,之前还说太后娘娘,娘家的孙辈和殿下般配,那侯爷不也成婚了。这会儿怎么又扯到傅怀龄?殿下待这位表哥很亲近,殿下人很好的。”
宋夫人也笑起来:“也是,她已经是长公主,什么样的勋贵子弟配不上。”
宋宝珍不想母亲一直说殿下,问:“那我带什么礼物比较好?殿下还病着。”
宋宝珍给她准备了礼物,宋宝珍单独去了太微宫探望赵幼澄。
赵幼澄的膝盖淤青还没散开,但已经不疼了。
宋宝珍到的时候冬青正给她涂药。宋宝珍看着乌青的伤,惊讶:“殿下这是……”
裴岘那日回去后,第二天就送来了药,他的药确实管用,淤青虽然没散开,但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看着吓人。
赵幼澄见她吓着了,逗她:“怎么?刚定了亲事,这是急巴巴等着我喊你表嫂呢?”
宋宝珍被她打趣了一句,脸都红了,尤其房间里几位都在,章嬷嬷笑着说:“表少爷这次高中,宝珍嫁过去正正好。凑个双喜临门。”
冬青也笑起来。
“殿下!”
赵幼澄笑起来,五哥能续上良缘,她很高兴。
她笑着说:“我五哥自幼读书刻苦,虽然不如其他人那么嘴巧,人也显得有些笨拙,但立身持正,实是君子。你们自幼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盼着你们能相偕相伴恩爱白头。”
她这话有些老气,但眼下说也不突兀,宋宝珍被她说的脸通红:“殿下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的,那我走了。”
冬青笑着哄说:“宋娘子只管坐下喝茶,和我家殿下比,你只管当没听见就好了。”
宋宝珍被逗得笑起来。
等涂了药,赵幼澄才说:“那日安成和裴芝玉都在这儿等着给你庆祝。”
宋宝珍有些不好意思。
等冬青和章嬷嬷出去了,赵幼澄才说:“五哥大概会留在京中,你们的亲事已经算晚了,最晚也不会超过年底。姑母将来应该是要回姑苏的,傅嘉宜将来就需要五哥照料了。你到时候不用太理会她,她那个人就是那个性子。她若是顽皮闹你,你只管来找我。”
宋宝珍第一次听到赵幼澄说起傅嘉宜,她曾听过傅嘉宜背后诋毁赵幼澄,多是些小话,小娘子之间的意气之争,听着没意思。
但赵幼澄的意思显而易见,傅嘉宜这个小姑子,她会替她出头。
她听得心里感动,笑着说:“我们自小认识,她是什么性情,我是知道的。”
赵幼澄也不反驳。
宋宝珍见她身体是真的不好,劝说:“殿下也要保重身体,在姑苏时殿下少有出门的时候,傅嘉宜总说殿下是看不上姑苏这些小地方的女娘子,才不屑和我们玩。我曾对殿下也多有误会,所以不敢靠近。自从到了上京城,每每遇见,殿下从来手不释卷,要不就是灯下看书写东西。殿下高才,哪是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们能比的,我知殿下不欲多费口舌为自己正名,也不贪虚名,但殿下也要爱惜身体。”
赵幼澄见她说得动容,心理叹息,宋宝珍是很好的人,前世和五哥琴瑟和鸣,可惜五哥遭逢大难,但是这辈子她要看着他们恩爱白头。
“我知道了,还没过门,就成我长辈了,下次五哥来了我定要告状。”
宋宝珍被她打趣也不脸红了,无奈笑了。
“等下次,我邀请安成殿下和芝玉,殿下不爱出门,就定在太微宫。怎么样?”
赵幼澄笑着和进来的章嬷嬷说:“你看吧,五嫂就要这样才成,从前先生罚我抄书,我就求五哥帮我。现在五哥不帮我了,五嫂就来了。”
宋宝珍被她连着打趣,笑起来,好奇问:“殿下也被罚抄过书?”
冬青笑着说:“每次去先生那里复述功课,殿下就发愁。殿下只对丹青感兴趣,娘子见了表少爷一问就知道了。”
赵幼澄由着她们打趣,也不还嘴。
张克定原本在山东,不到半年又被调任江都。
他和裴荀有些交情,但两人极少碰面。这次回京裴荀借机特意在家中宴请他。
裴荀让人去通知弟弟,让他尽早回家,赵善易这些日守在西苑,西苑中每日进出人,他装聋作哑都不成,一听城内有戏,就随裴岘溜回城了。
裴岘回城难得乘马车,路上裴岘和他说:“陛下怕是会让我动一动。”
赵善易静静看他片刻,一转眼都想通了。
他深深叹了声气:“以后和庆王,怕是……”
裴岘对这个倒没那么深刻。
赵善易又说:“怪不得,我猜陛下原本是想把庆王往兵部放。让庆王领着宗室和那帮老臣顶起来。可庆王私下动作太多了,和那帮老臣走得近了,陛下就改主意了。这回怕是便宜周宪实那个老小子了。庆王自己不争气,怪的了谁。”
赵善易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通,裴岘见他明白了,也不多说。
赵善易自顾自说:“他出身江南,陛下能允他入内阁,他就要拿出诚意来。若不然陛下会和他算账的。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裴岘心说,不要这么乐观,周宪实看着和江南派没来往。却照样能号令得动江都大族,谁敢说他不是江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