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进门来听见冬青多嘴,赶紧说:“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冬青赶紧低下头出去了。
章嬷嬷见赵幼澄像没听见一样,心里越发酸涩,她就是没个长辈依靠,才会这样被人欺负。
心里一心疼她,就舍不得生气了,哄赵幼澄:“喝点安神的药吧,这段时间你一直都不能安睡,养了这么久一点肉没长起来,等入冬了又会生病……”
赵幼澄还在看信,听着章嬷嬷在身边碎碎念,心里很安宁。
因为知道她回城了,宋宝珍和裴芝玉特意相约一起来看她。
这一个多月她们两个倒是很充实。赵幼澄不出门也不太清楚宋宝珍的亲事,见了她才问:“亲事定在哪天了?”
“七月初九。”
“这已经没有几天了。倒是比怀宁早。”
宋宝珍还是担心她,问:“殿下真的没事了吗?我听闻那陈勉不大聪明。”
赵幼澄听得忍不住笑起来:“他聪不聪明,都和我没关系。不过是谣传,不要信就是了。””
宋宝珍长舒了口气:“当真吗?当初听到庆王妃给你保媒,我还高兴了很久,但是听父亲说,那陈勉是个呆子,我就提心吊胆一直担心。”
宋宝珍性情稳定,说话很有分寸。不会像安成一样,将庆王妃编排了一通,说了坏话,才心里痛快了。
裴芝玉立刻说:“大哥成婚的时候,来了很多宾客,也说起殿下。父亲不准他们说,而且父亲当时也说这桩婚事纯粹是无稽之谈。”
赵幼澄意外地看她,问:“是吗?裴大人当真这么讲?”
裴芝玉摇头:“是真的,但父亲其他的一句都不肯说,我也不知道原因,我问过母亲,母亲也不说。”
赵幼澄有点疑心,怀疑裴荀夫妇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主要是信不过裴岘,他做事她根本摸不准他的脉,尤其之前还惹了他。
宋宝珍倒是说:“想必裴大人也知道,这桩媒不合适。”
裴芝玉的亲事也快定了,她想起哥哥们说的,殿下在山中遇见鹿,好奇问:“殿下当真在山中遇见鹿了?”
赵幼澄好笑问:“你们还听说了什么?”
“说殿下山中遇见鹿,然后鹿跟着殿下出了山,祥瑞天成。”
赵幼澄看了眼窗外,然后冲她们眨眨眼,悄声说:“阿弟打猎得来的。”
宋宝珍和裴芝玉懵了片刻,才捂着嘴笑起来。
宋宝珍笑完后就最先说:“殿下不可胡说,这种话不能乱说。必然是鹿跟着殿下才出了山。”
赵幼澄开玩笑:“宝珍果然果然很有五嫂风范。”
宋宝珍果然说:“殿下别取笑我了。既然你要叫我一声五嫂,就要听我的。”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学规矩,宋家借了从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宝珍已经有了气势。
裴芝玉偷笑:“真的不一样了,到时候是榜眼娘子了。”
赵幼澄却很认真鼓励她:“这样才对,就该拿出气势来,不要觉得公主府门第高过宋家,你就要一味顺从。若是姑母说的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和五哥去说,和五哥商量。五哥虽是男子却忠孝分明,不是那等愚孝之人,你记住这辈子与你最亲近的人是五哥,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他讲。让他知道你的难处,你也体谅他的难处。”
宋宝珍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心里很感动。
冬青插科打诨:“宋娘子要是受了委屈,来寻我家殿下,瞧她气势足着呢。”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宋宝珍是真的很喜欢赵幼澄,从赵幼澄第一次来宋家开始,她就莫名觉得赵幼澄很亲近。
赵幼澄说起傅嘉宜,笑着说:“傅嘉宜如今十分喜欢你。”
宝珍问:“这是为何?她在姑苏的时候,也不曾这样。”
更别说到了京城,她如今都是郡主了。
章嬷嬷不准赵幼澄乱开玩笑,端着茶进来说:“我们殿下故意逗她,她以为殿下爱慕表少爷,这才急了。”
裴芝玉偷笑起来。宝珍无奈说:“殿下不该这样,她性情就是这样,殿下不该逗她,若是她没轻没重闹出去,难免给殿下惹出麻烦。”
章嬷嬷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殿下非说她要是误会就让她误会吧,这样就不会在内宅里找麻烦了。”
宝珍很感动她能为自己想这么多。
赵幼澄也不解释,她为了五哥。总归是她欠五哥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宝珍不要嫌弃我败坏五哥名声就好。”
一句话逗得两人都笑起来。
宝珍现在不能留宿了,临近婚期,她的事很多,裴芝玉却还是小孩子的模样,看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赵幼澄让人将她们送回去。
晚上和叶嬷嬷聊天,叶嬷嬷这几天正在清理库里的料子,说要给她做夏衫。
说起侄子,叶嬷嬷笑着说:“前几日叶泓来看我,说是又升了,不日就要去外地出公差,原本想让他给你谢恩,你也没回来。”
赵幼澄失笑:“好端端的怎么谢恩?”
“他升了户部郎中,说是多亏了殿下。叶雄也是,如今有了出息。这不都是殿下的恩典。”
赵幼澄惊讶叶泓升的这么快,叶雄升职是因为她,她承认。
但叶雄本身也办事机灵,比较合赵善易的脾气,赵善易重用他赵幼澄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叶泓话少,和弟弟比起来甚至有些木纳。
可见他在算学和户部的财务上是真的有些天分。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办事得力,若是自己不尽心,我就是推荐了,也不见得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