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也笑起来:“是,他性格鲁莽,胜在义气。”
冯唐走后,她才打发冬葵去给宝珍送东西,顺便问一声,傅嘉宜怎么样了。
姑母看着性格有些冷淡,但是对两个孩子很宠爱。驸马也是,对孩子实在惯的厉害,要不然傅嘉宜也不能成这个样子。
冬葵回来的很快,将信交给赵幼澄。
傅嘉宜这次是真的病了,听说有些发热。傅家请了太医,守在家中。
宝珍在信中说,她大约是记住教训了,这次回来乖得很。
赵幼澄不在意她怎么发疯,但是不要再拖累五哥。
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过了两日傅容专程来了一趟太微宫,专程是为了给赵幼澄致谢。
赵幼澄见他风尘仆仆,像是一整日都在外面奔波。
“五哥这是从哪里来?出什么事了?
傅容见了她就说:“没什么事,就是嘉宜的事连累你也跟着操劳。”
“五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她也是我妹妹,你这是从哪里来?”
“今日去见了忠义候,总要感谢他收留嘉宜。”
赵幼澄听得突然就怒火中烧,傅容也看出来她动气了,笑着说:“好了,不要生气了。这是礼数。”
她气冲冲说:“五哥不该一个人去见他,他当真敢受你的礼?”
傅容有自己的考量,毕竟要为妹妹的名声,他若是不出面,傅嘉宜就是不清不楚了,将来被人扯出来,就更说不清楚了。
不管忠义候和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都一笔勾销了。
“忠义候只是说家人遇见了嘉宜,才让她住在别院安顿。他本人是不曾见过嘉宜。”
赵幼澄冷着脸说:“他的话你信吗?既然是家人收留,为何不报?何必等着我们去寻。五哥照顾好嘉宜就是了,若是真有什么流言流出来我去和他说。”
傅容安慰她:“阿鲤不必这样,万事有我。至于忠义候,我并不惧怕和他翻脸,只是不到最后,没有必要。更何况本就是嘉宜犯错在先。你不要卷进来。”
赵幼澄知道傅容说的对,尽管知道他说的对,但是还是心里难平,因为眼里厌恶周聿昭,所以但凡沾上他的事情,她都不会轻饶了他。
傅容也说:“等嘉宜好些了再说吧,母亲说了多留她几年吧,这几天对她刺激太大了。我甚至会想至不至于这样。可这种事经不起这么想,要不是这样,她记不住教训的。你要记住,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主意。以后不论谁翻起来,我都不会承认。”
赵幼澄:“这些无所谓,我不在意她怎么看我,只要她不出事就好。”
傅容:“她性情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多和她计较。她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多担待。”
赵幼澄:“五哥何必这样,我从来没有和她计较过。”
傅容笑了下,有些欣慰,叹气:“我知道,你从来不与她计较。所以我才觉得愧对你。”
赵幼澄:“五哥赶紧回去吧,宝珍大着肚子,你要多上心,明年我就要当姑姑了。”
傅容这才露出笑容:“放心吧。”
傅容走后,赵幼澄在书房呆了很久,才把冬凌叫来,冬凌说:“京中防卫确实加重了,之前只有五城兵马司,现在步军营和禁军轮值,偶尔城外的驻军也会在西苑驻守。”
赵幼澄心里担心,陛下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吗?
还是逃不过去吗?
晚上等裴岘回来,她还在给先生写信。
裴岘问:“怎么了?”
赵幼澄问:“师叔,自高关澄死后,内阁恐怕就是周宪实为首了。张玉不堪大用,吕大人年事已高,你说周宪实会不会有其他心思?”
裴岘听着她的试探,问:“周宪实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会有其他心思?”
“我皇祖母……”
她说了半句,盯着他问:“师叔为何这样诓骗我,我真心相问。”
裴岘心里大概明白,她梦见自己死了,是因为周太后和周宪实,篡位吧。
他依靠着一些蛛丝马迹,开始联系起来了。
还有就是因为赵幼澄从来不过问朝堂的事情,但她依旧能说清楚,高关澄死后,内阁中为首的居然不是马廷庸,而是周宪实。
因为马廷庸萌生了退意,周宪实稳稳向上。
更因为周聿昭和钦天监的人相熟,向陛下推举了一位炼丹高人。所以周聿昭的官位一升再升。
仅仅是这两个月,周聿昭已经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在宫中行走,依靠的不再是周太后的关系。
已经成了禁军北宫门副指挥使。
他名声倒是也没有多少,毕竟是依靠着巴结皇帝,献策献计上位。没有外放做过地方官,所以也就没有其他人的根基。
和裴岘相比却仿佛是弯道超车,已经跃居在裴岘之上了。
赵幼澄见他不说话,问:“朝中有变?”
“忠义候升任北宫门副指挥使。”
赵幼澄死死盯着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前几日之前。”
赵幼澄终于忍不住,问他:“陛下的身体……是不是……”
她甚至不敢说出口,只敢这么问。
裴岘微微摇头:“不清楚,大约是吧。”
赵幼澄的心微微的沉了。
她正和裴岘说着,听见赵诚进了院子,问:‘阿姐睡了吗?”
片刻后章嬷嬷领着他进来,章嬷嬷看到裴岘还是有些汗颜。忙说:“裴大人坐,我去泡茶。”
裴岘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只是说:“不用了,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她,今天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