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是开始发疯(54)
一个漂亮的投篮。
球鞋在塑胶地板上摩擦出声,男人额发全部汗湿了,往后捋了下,露出英挺的眉眼,但下一秒他就转过身去,快速利落地转身运球,高高地弹跳而起。
阮榛的心,莫名地跟着跳了一下。
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看清楚脸,但他心里知道,这就是那天帮助打倒坏人,还把自己抱回家的哥哥。
不会错的。
命运般的邂逅般,有些人只看一眼,心动的怦然就无需多言。
篮球场旁聚集的人群中,他装若无意地问向同伴:“那个……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
看起来,要比他们都大几岁的样子。
“肯定不是,”同伴酸溜溜地回答:“这也太装比了,哪儿有打篮球还穿衬衫的?”
没错,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大人的模样,可能是刚下班的缘故,身上还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和学校的体育老师们一同打球,夏季的夜晚容易出汗,半湿的衬衫紧紧贴着身体,显示出漂亮的线条。
带来围观的尖叫。
那天晚上,阮榛头一遭做了大人的梦。
他以前发育慢,个头矮,也不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张老头每天逼着他和黄狗喝牛奶,但懒惰的孩子就是不着急,直到了十六岁的时候,才懵懵懂懂的,有了旖旎的心思。
梦见了被人抱在怀里。
体温很烫,又很舒服。
阮榛最怕冷了。
他满足地往里面钻了钻,不安分的手也跟着摸来摸去,过了会儿被捉住,好听的男声带着笑,问他喜欢吗?
喜欢极了。
以至于第二天洗床单的时候,脸上的红意都没下去。
亏死了。
早知道是梦,就多摸一会儿了。
以及梦境还是太过模糊,不知道胸肌的手感到底什么模样。
后来,阮榛也打听过对方的身份,但很奇怪的是,一无所获。
那天一块打球的体育老师们说,不认识,只知道是教务主任的朋友,陪着一块过来的,缺人,就叫上了,没想到技术那么好。
他又去问教务主任,对方推了推镜片,圆滑地给他打发回去。
那时的阮榛年龄小,听不明白大人话里的含义。
长大后清楚了,意思就是,别打听,那不是你能认识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
阮榛也没气馁,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难过,像是心尖上落下了只蝴蝶,那么美好,他悄悄地用手拢住了,却发现掌心里什么也没有。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
以及自己的取向。
想来这个世界的癫狂之处,大概全部点在了宋家那几个少爷的身上,从爹到儿子,居然特么都男女通吃。
阮榛没有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他只是对少年时的那个梦境,有着难以忘怀的眷恋。
用来打发宋书灵,正好。
“所以我心里有人……您当我自作多情啊,这会儿也就随口聊天,”阮榛晃了下自己的手腕:“瞧,这么多年了,我还记挂着呢。”
宋书灵很认真的模样,睫毛低垂,目光专注,过了会儿才抬起头:“还疼吗?”
阮榛不明所以:“什么?”
“勒的印子,”宋书灵继续道,“我想着今天就能下去了,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都有些发紫了,看起来触目惊心,提醒着昨天晚上,他被人用怎样凶狠的力气绑住手腕。
阮榛张了张口,又闭上,顺便给手也缩回去了。
他炫的又不是这个!
但是话匣子都打开了,再若无其事地给揭过去,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阮榛硬着头皮:“宋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明白。”
宋书灵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还在为阮榛的伤势而心疼。
阮榛破罐子破摔,直接豁出去:“那您说,我是自作多情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宋书灵往前近了一步。
阮榛怔了下,只是本能地往后仰着身子,屏住呼吸。
宋书灵看着他的眼睛,视线下移,落在唇角的那一处伤口。
回答依旧模棱两可。
“还好。”
他彬彬有礼地笑了起来,很温和的模样:“我对这个不是很在意。”
若是宋书灵看上的人,别说有个没在一起的白月光了,哪怕不是单身,他也能像头狼似的守在一边,静静地等待。
优雅的外表下,裹着的还是势在必得的强势自信。
他唯一的道德底线就是,不会干出主动撬墙角的事。
因为宋书灵有的是耐心。
当缝隙出现,就是一击毙命的时机。
更何况,若是喜欢的话,一个黏在心里的白月光算得了什么?
他抠也能给抠下来。
片刻后,阮榛几乎落荒而逃。
哒哒哒地冲向二楼,宋书灵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有些想笑。
“别跑太快,当心摔。”
“不是上次的房间,来,来这边的卧室。”
阮榛都冲进上次的房间了,被人提溜着后脖颈拽出来,塞到走廊尽头的一处陌生屋子,门一推,面积不大,就是个小而温馨的客房——
“砰!”
宋书灵差点被门撞到鼻子。
他站在门口,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晚安?”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