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殿下的金丝笼是为我编的(200)
单薄的骂声落到对方耳朵里换得的是无所谓的轻笑,听着笑声,谢辞的脸更红欲滴血,恨与恼怒也更加深刻。
恨至深处时,李徐忽而不合时宜地钻进被子躺到他身后,慢慢搂住了他的腰。
“放开。”
“你逃不脱,受伤了,我不会做什么,就乖一点好吗?”
谢辞不说话了,李徐又自顾自说起来。
“我一下朝便得知你离开乾明殿的事,我当时真的很慌很害怕,我怕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辞,下个月到你的生辰,清枫山上的茉莉正是最香最盛之时,到时殿外移栽的金桂也要开花了。”
李徐把头埋到谢辞后颈处,温柔地含起了笑:“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你当下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怕是做不到。”李徐已经习惯诅咒与谩骂,厚着脸皮自说自话,“我有一个惊喜给你,你一定会很喜欢。”
谢辞的几度切齿呼吸气得发乱:“你要一直这样?让我连翻身都费力?就这么像锁着奴隶一样关着我?”
“今天你太冲动,安静歇息比较好,明日开始我会减轻药量,至少在寝殿内活动是可以的。”李徐很是坦诚,用一种平常的语气回答了自己的卑劣行径。
平常到与从前闲来无事说说话的语气没什么不同,让谢辞快要生出恍惚。
“李知津,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原本不该如此。”
李徐渐渐没了笑意,胸口被酸疼与窒息感堵得难受,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一切与他原本想的千差万别,他明明也不想这样。
“那天你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告诉我你爱我,这样一切才不会改变。”
“改变一切的是你的贪欲,是你自己在折磨你自己、在折磨我,你说的我从没有拒绝过。”
谢辞费力转回身,仰目看向对方,眼中有说不出的悲戚:“我说过很多次,只要你说,我就会帮你,我连兵符都给你了,可你偏偏选择骗我,从头到尾地骗我。”
“哈哈..说了就会帮?”李徐坐起来自嘲地笑了好一阵才重新看向那双眼睛,“你会帮我杀寰王、杀太子?杀李雁回、杀皇后?会帮我谋反吗!你根本..”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李徐愣住,眼眶被流不出的泪磨得血红。
“我说了,只要你说,我就会帮,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坦荡正直毫无私心?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自始至终地选你?”
“可..”李徐捂住眼睛,掌心还是因这一句话而慢慢湿润。
路走到这一步,他既希望这话是出自真心,又怕这话是出自真心,使一切筹谋只换得蠢之一字。
“你...说谎。”
李徐哽咽地反驳回去,起身踉跄着脚步离开了寝殿。
看着那道身影从实现中离开,谢辞心中似无波无澜又似丝线缠绕,说不清道不明。
幼时初见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之境地。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慢,白日天长,夜里难眠,但自从说了那些话之后李徐便很少回寝殿,不过谢辞依旧出不去。
李徐依言减轻了使人乏力的药效,平时有些力气可以撑着拐杖在寝殿内走上一两圈,但寝殿外的守卫加了几倍,几乎是将寝殿团团包围。
一月时间缓缓而过,脚伤略微见好,还是要绑着固定的器具,不能离开拐杖行走。
暂时无人打扰,谢辞便专注于养好伤,余力思索如何想办法见到太皇太后。
然而思来想去竟是没办法。
临近生辰,李徐好像真的在准备什么,忙忙碌碌并不见人,谢辞乐不得如此。
真正到了生辰之日,谢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每一日都一样烦躁不堪。
拄着拐杖在寝殿内走没有一圈,他便坐回到了床上休息。
李徐的药,香打翻了又不知会下在水里、药里还是饭菜里,反正总能保证他没什么力气,走几步就要歇着才行。
“下官求见公子。”
殿门外廖宁的声音传入,谢辞刚要扶拐又忽然觉得没必要,安心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求不求见的话说了有什么用?难不成他想不见就能不见?
不出所料,廖宁没有继续求问直接走了进来。
“小侯爷,陛下命下官接您前往清枫山。”
“放我走。”
廖宁一怔,揖手将头埋得更深:“下官不能,亦不敢。”
“帮我传信?太皇太后或是竹越。”
“也不能。”
谢辞撑着拐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廖宁面前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便不能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帮我传一句话?剩下的用不着你。”
“实在是....不能啊。”廖宁叹口气后退一步跪下磕了个头,无奈中亦有不忍,“下官只受命于陛下,陛下命下官做什么下官便做什么,绝不会对陛下不忠。”
“你不说我不说,李徐不会知道,从前数年我待你不薄吧?就当行善事为后人积些福报,别泯灭良知件件都做亏心事,只传句话而已,你不会怎么样..”
廖宁再次叩首打断道:“即便小侯爷再说一千句一万句,下官也不会做出背叛陛下的事,于下官来说旧时交情比不上陛下的知遇之恩,比不上父母妻女的安危性命。”
话说得明明白白,谢辞苦笑一声,又行不通了,果然烂田里难寻活路。
“我知道了,我脚伤不便,走不得远路。”
“轿撵、车马皆已备好。”廖宁站起身依旧保持着恭敬礼数,“只是路上要委屈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