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仆死后,俞少他疯了(200)
俞修情终于猛然回过神发现,原来只有沈缘在身边的时候,他才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有各种复杂的感情。
想想那两年里,他时常带着沈缘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和宴会酒席,那个傻子一直都是一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模样,跟在他身边,静静等着他开完所有会议。
有人等待的感觉其实很好。
被牵挂,被放在心上坚定选择。
可是,他不懂得珍惜……
眼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被冷风一吹,生出几分寒意。
他一遍遍地回忆着逝去的、点点滴滴的往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仿佛那些美好的瞬间就在昨天,但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将它们磨灭。
俞修情无力地叹了一声,迈开僵硬的双腿,朝着舞台的反方向走去。
……
“祁哥哥,你要解决的人,到了吗?”沈缘声音极低、极轻地问道。
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达官显贵,挽着男人胳膊的的手指不由地收紧几分,心也因为不安而砰砰直跳。
光是想到俞修情就在这个宴会上,就和自己同在一个大厅里,沈缘就喉咙发紧,全身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感觉到他的紧张,祁云照的手臂微微收拢,将他更加紧密的靠在自己身侧,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回道:
“暂时还没看见人影。”
“嗯。”
沈缘轻轻点了下头。
为了不被人认出,两人都带着魅影面具,完美地融入这场舞会当中。
闪烁的灯光照亮整个舞厅,铺满地面的绒毛地毯摩擦声随着音乐响起,整个氛围在这一瞬间变得热烈而浪漫。
沈缘的视线透过面罩,落在祁云照的侧颜上,只能隐约看到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倒映着灯光,闪烁着坚毅。
他握着男人那只健硕有力的手臂,感觉到那里传来微凉的温度,心底却莫名安定,有种怎样都不会被抛弃的错觉。
祁云照箍紧他的手,带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舞台中央走去。
光色朦胧,人影幢幢。
隔着三五个谈笑风生的贵宾,俞修情眼神微醺,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两人,对方也恰好没有看见他。
他就这样毫不意外地和沈缘擦肩而过,这是小傻子重生后离他最近的距离,只有一米,转过头便能看见彼此。
只可惜谁都没有察觉到,谁都没有下意识回头,然后各自被人潮淹没。
或许是因为太熟悉男人的气场,沈缘感觉自己的身体毫无征兆地颤了颤。
他不知道刚刚那几秒的慌张从何而来,但鼻子好像在隐约间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冷杉木气息,心莫名漏跳了半拍。
不过这点错觉仅仅存在一秒。
便消失殆尽了。
可沈缘却有股想哭的冲动。
眼眶酸涩,他控制不住地抓紧了祁云照的胳膊,将男人的衣服抓出褶皱。
“怎么了?”
祁云照细心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抬起被挽着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
“没……没事。”
沈缘摇头,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正常的状态,但眼睛里还是难以掩饰地露出一抹惊惶和无助,像失魂了般。
他根本就不过转头多看一眼,害怕自己真的碰见了那个残酷的男人。
与此同时,俞修情也有一样的感觉,虽然嗅觉被酒精麻痹,闻不到任何气息,可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触动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痛感,一股与以往不同的烦躁感蔓延全身,似乎在提醒着他错过了什么东西。
俞修情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转过身,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刚刚那几秒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沈缘已经死了!
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他红肿着双眼,嘴角微微下沉,表情也显得疲惫不堪,带着几分沧桑。
刚才,他是怎么了……
就在俞修情扔掉酒瓶,准备离开舞厅时,身后原本嘈杂的人声突然渐渐安静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钢琴音。
一阵熟悉的旋律忽而在四周响起,于黑暗的舞会里显得格外动听。
这前奏,好像是……
俞修情呆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着那个优美至极的旋律,一时失神。
他忍不住聆听了几秒,通红的双眸也随之微微睁大,心头巨震。
这是他祖母的遗曲!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猛地转头看向台上,嘴唇已经在颤抖了。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礼服,带着面罩的少年坐在钢琴前,手指灵活地跳动着,在黑色的弦键上留下了清脆悦耳的音符。
演奏者的背影在灯光的映衬下看起来有些单薄,但伴随着那轻柔的钢琴声响起,有一种脆弱却热烈的情绪被点燃。
那副神秘的面具,遮住了脸庞,却遮不住那双眼眸里透出的坚定和决心。
他弹奏出的曲子,和他的灵魂十分契合,仿佛天生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在赞叹,在猜测面具之下的容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天才演奏家,能弹出这么高的程度。
其中也有不少人听出,这首曲子的前奏是出自当初俞老夫人之手。
只有俞修情紧紧盯着那道瘦小的身影,平静的世界被搅动的波涛汹涌。
他握紧了拳头,眼眶一瞬间泛红,目光晦涩难辨,神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好像……
真的好像!
而且这首遗曲就是由沈缘编谱出来的,除了那个傻子能将整首衔接而成的乐曲行云流水地弹奏出来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清楚地记得里面复杂的音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