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子一边被月娘拉着走,一边回望着裴燕礼,软软地唤:“大哥哥……”
陆鸣看着离去的月娘几人,道:“搞不懂这孩子怎么会向你寻求帮忙,你肯定不会帮忙的呀。”
“慢着。”裴燕礼忽然出声。
月娘几人停下步子。
陆鸣一惊,侧首看向裴燕礼:“你不会真的帮他们吧?”
裴燕礼向前走。
“我们有重任在身,不能打草惊蛇啊!”看裴燕礼一步步走的坚定,他小声提醒道:“燕礼,是你说的少管闲事的!”
“我有分寸。”裴燕礼走到了月娘几人跟前。
看到大势已去,陆鸣认命道:“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大哥哥,你要帮我了吗?”蛋子昂着小肉脸问。
裴燕礼点点头,看向张五:“肖东家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五一愣。
月娘看着眼前的男人,酒楼的烛光映出男人模样,五官极其俊美,轮廓线条似刀刻一般,清凌中蕴藏着寒意,哪怕穿着宽袖长袍,带出的几分斯文气息,仍旧盖不住他周身的肃冷和锋利。
她不由自主地就说了肖喻和姚掌柜的恩怨、县令的情况和肖喻如今所处的境地。
“我知道了。”裴燕礼看向身边的陆鸣道:“走吧。”
“哦,好。”陆鸣迅速跟上。
两个转身朝水清巷外走。
“大哥哥,谢谢你。”蛋子喊一声。
裴燕礼和陆鸣没有回头。
张五和月娘倒是被蛋子这一声给喊醒了。
“他是谁?”张五虽然知道那两个人是小河子酒楼的客人,但他并不知道这二人的具体身份。
月娘摇头:“也不知道。”
“那你说他和肖喻的事儿,有用吗?”张五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条路啊,指不定他们就能帮上忙了呢。”月娘隐隐地察觉这两个人不一般。
“也是,希望他们可以帮上忙吧。”张五点头。
几人就近进了小河子酒楼,没有了肖喻和余大厨,酒楼里的客人少了一半。
不过他们已经无心关注这些,随意找个座位坐下。
陆续离开的客人,也说明饭点将要过去,几人一直都围绕着肖喻和余大厨的事儿,什么都没有吃,张五便问:“嫂子,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准备。”
月娘摇头:“我什么都吃不下,你给两个孩子准备一些吧。”
“你吃点吧,还要喂孩子呢。”张五劝着。
月娘低头看一眼怀里的雅雅,她不吃,得考虑到孩子,到底是点头了。
几个随意地吃了点东西后,酒楼也没有什么客人了,他们帮着收拾了一下碗筷,便坐在桌前等着,一起望着酒楼外面浓重的夜色。
裴燕礼和陆鸣就是踏着这夜色,来到了青石镇县衙门口。
“上个县令石水把青石镇治理的太好了,升官了,不少人就看上了青石镇这块肥肉,付槐在京中有点关系,所以才被调来这儿捞油水的。”陆鸣跟着裴燕礼来青石镇之前,就知道这事儿。
只不过和他们的任务比起来,这些事儿小太多,也太容易节外生枝,所以他就没有插手。
现下裴燕礼答应了那个哭唧唧的肖蛋子,他就必须得出手了。
“嗯,先进去看看。”裴燕礼直接跃进县衙。
陆鸣跟上。
二人将县衙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借着微弱的灯光,也看出了县衙后院豪华且还在修建。
陆鸣啧啧道:“付槐真是会享受啊,可惜脑子不够用,才刚到青石镇,就做的这样光明正大。”
“他是有恃无恐,走。”裴燕礼向外走。
“我现下要出去?”
裴燕礼点点头:“重新进来,直接找付槐。”
陆鸣问:“我们以什么身份呢?”
“孔十一。”裴燕礼理所应当道。
孔十一,本名叫孔少青,是当朝远扬侯之子,又是颇有名声的副监察史,长相出众,文采斐然,同时也是裴燕礼和陆鸣的发小,好友,也是损友。
陆鸣一听要冒充孔少青了,立马兴奋了:“这个行这个行。”
二人敲响县衙大门。
裴燕礼直接出示副监察史手牌。
一脸不悦的看门捕快一下呆住,都知道有位大靖监察院喜欢抽查官员,其中副监察史最是铁面无私,最爱向圣上进谏,搞掉许多官员的乌纱帽,他不敢怠慢,赶紧把裴燕礼二人邀请请来。
“付槐在哪儿?”陆鸣直呼其名。
“小的这就去找。”看门捕快连忙转身。
“我们跟你一起去。”裴燕礼道。
看门捕快不敢拒绝,战战兢兢地带着裴燕礼和陆鸣走,不停地向人询问付县令的去向,最终得知付县令在监牢里。
“他在做什么?”裴燕礼问。
“说是审问两个商人。”看门捕快道。
“不会是审问肖东家吧?”陆鸣小声看向裴燕礼。
裴燕礼不作声。
陆鸣道:“像付槐这种无能的人,要么胆小如鼠,要么脾气暴躁,要么心理变态,他会不会对肖东家用刑,逼迫肖东家承认子虚乌有的事情?”
“去看看。”裴燕礼语气平静无波。
看门捕快阻拦道:“使不得,监狱重地,没有付县令的首肯,是不能进去的。”
裴燕礼淡淡地瞥看门捕快一眼。
看门捕快忽然感到周身一寒,仿佛有一把锋利万分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只要他稍微反抗一下,他的脑袋就会落下来,于是他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带着裴燕礼二人来到牢房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