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元衡聪明,没有让东伯郡王妃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坚持要找鲁班锁,为自己洗刷了嫌疑。
这个时候她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高点,她萧家的子孙再怎么势弱,也不是他人可以欺辱的,何况她越来越觉得元衡是个好孩子,所以她痛斥了东伯郡王妃和皇后,心里还是因为没能给予元衡更多的重视而内疚。
结果元衡和明河很清醒地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并且感谢她这个皇祖母出手帮助,独立、聪明、懂事、贴心的让人心疼。
她不禁想淑妃本身是好的,元衡更是好的,明河也是惹人爱的,她对他们的芥蒂不知不觉间慢慢融化,眼神温柔地望着两个孩子道:“不用谢谢,这是皇祖母应该做的,以后有皇祖母在,谁都不可以欺负你们!”
“嗯。”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他们还小,不知道太后这些话的份量,可是贵嬷嬷却是知道,太后一旦站到大殿下身后,再来一个契机,大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靖的太子,甚至皇帝了。
“那皇祖母,你也别生气了喔。”蛋子道。
“生气会变老哒。”明河道。
太后问:“那哀家老吗?”
蛋子小心翼翼道:“有一点点老。”
明河连忙补充:“可是你好看呀!”
“哀家好看?”太后问。
“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奶奶!”明河道。
“我也是我也是。”
太后不生气了,还因为两个孩子的稚嫩言语而笑起来,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慈和宫,刚坐下喝口茶,就有宫人来报,说是东伯郡王妃和皇后前来请罪。
太后道:“哀家累了,不见。”
没一会儿,永熙帝求见。
这次太后见了。
永熙帝已经从宫人口中得知赏秋宴一事儿,很是气愤,可念及老郡王对先帝的忠心,自然是劝太后原谅东伯郡世子和王妃的失礼。
太后道:“朱世子是失礼,皇后、东伯郡王妃是吗?”
永熙帝问:“母后何意?”
“事情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二人一个不了了之,一个挟恩求报。”
“皇后身子不好,性子温善,这次处事欠妥当了,朕已经处罚她了。”永熙帝道。
“你……”大靖经历太祖、先帝两任皇帝,四海大致稳定,百姓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有永熙帝这样仁厚无野心的君主,其实也并不是坏事,至少大部分百姓过得都不错,太后也就没理由指责永熙帝,转而道:“我知你宽佑,哀家就不再重罚皇后,但东伯郡王一家必须重重处罚,不然哀家没法对元衡交待,他人也会拿元衡不重视。”
永熙帝微微一愣,他犹记得萧元衡刚进宫时,他想让孩子搬到东宫住,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其定为太子,当时太后是第一个反对的,现下……他转头看向蛋子和明河。
两个孩子在永熙帝和太后对话时,就听话地在院子里玩耍,不耽误大人的事儿,现下正在樱桃树下忙些什么,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
永熙帝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做了什么,可以令太后想法大变,但这些变化是自己希望的,于是重新看向太后:“不知母后要如何处罚东伯郡王一家。”
“将东伯郡王降为东伯侯。”太后道。
这是从王降到侯!
不说俸禄之类的都降了,地位是大大下降。
永熙帝道:“母后,老郡王为救父皇——”
“没错。”太后打断永熙帝的话,道:“老郡王为救先帝而惨死,所以哀家尊他敬他,并没有伤他分毫吧?”
确实没有。
太后接着道:“想他那样忠心不二,若是知晓他的子孙后代苛待先帝孙儿,他会愿意吗?”
永熙帝回道:“自然不愿。”
“既如此,哀家为何不能动东伯郡王?”
“可是,朝中大臣难免有异议。”
“有何异议?他们有错在先,伤我皇孙,证据充分,我为何不能处罚他们?我只是将他们降为侯而已,不然如何保全元衡的大殿下身份,如何保全我皇家身份?”太后连连发问。
永熙帝略略思考,俯身行礼道:“母后说得是。”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永熙帝离开慈和宫,东伯郡王府就变成了东伯侯府。
朝臣及其家眷他们本就不喜东伯郡王一家子飞扬跋扈的作派,但都忌惮老郡王对先帝的救命之恩,一个个都忍让着。
现下听到他们得了处罚,都在偷着乐,同时们也知晓了大殿下萧元衡流落民间一年多后,极得太后疼爱,日后说不定就是储君人选。
他们再也不敢等闲看大殿下了……身在九号院子的肖喻、裴燕礼和陆鸣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太后这样看重大殿下啊!”陆鸣道。
裴燕礼记得太后对蛋子是有成见的,这么快就改变了,他不由得看向肖喻。
“民间有句俗语,你们知道吗?”肖喻问。
“什么?”裴燕礼二人一起反问。
“小儿子,大孙子。”肖喻道。
“这不是民间的,我们也常说,就是老人家最喜欢幼子和长孙。”陆鸣道。
肖喻点头:“没错,大殿下就是太后的长孙,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也可以很好地解开。”
“是你解开的?”陆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