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

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白雪回神，冷笑：“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当然。”田歌却不生气，依然笑得一脸和善，“你想打入对手内部，至少也先磨炼一下演技吧？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智商在及格线之下。”

“你是为了整我，故意聘用我。”

“不然呢？否则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助理。”说完，田歌往前走了几步，提着裙摆微微踮脚，凑到白雪耳畔，轻声道，“白雪小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郑重警告你，离我的孟景远一点，你这样的人，连喜欢他都不配。”

咔嚓。

精心养护的指甲活生生掐断，白雪狠狠瞪了田歌一眼，然后转身落荒而逃。

叮。

“十三关，开除助理白雪，过。”

与此同时，提示音在田歌脑海响起。随即，系统005也跑了出来：“哇，田歌歌，你又过了一关！现在只差五关就可以通关了！”

只差五关……

闻言田歌下意识回头看着孟景，还有五关……她就要走了吗？那……这时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孟景也转身看向她，唇角微扬：“恭喜，你赢了。”

“嗯，我赢了。”田歌深吸一口气，把莫名涌上来的难受压回心底，轻咳一声，“那我可要许愿望了，孟大总裁。我要你——”

话未说完，孟景弯身，向她伸出手：“愿望先留着。现在，田总，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叮。

他话音一落，熟悉的提示音再次在田歌脑海响起，旋即，系统005播报：“田歌歌，十四关，孟景邀请你跳舞，你又过了！”

田歌：“……”

……

同一时间，昏暗的停车场角落，电话拨通电话后，白雪冷冷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人？”

“白雪，你这是什么态度？”孙敬也不满了，冷笑一声，“别忘了，我才是发你薪水的老板。”

“我没忘。”白雪意识到她失态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孙总，我只是想办好你交代的事，错失今天的机会，以后想再接近孟景，恐怕不容易。”

“你以为我不知道？”孙敬似乎在那边拍了一下桌子，“这他妈今天好像撞邪一样，小安说滚号的时候分明已经在1的时候停住了，但是突然一下，又滚动到0，你说那破系统什么时候不出毛病，偏偏要在最后一刻出毛病！真是倒霉！”

“啧，这大公司的停车场就是不一样，连手机都是定制款。”突然，一道微不可闻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白雪站的是角落，她能看清前面，前面的人却看不见她，她按住手机，抬眸一望，入目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高高瘦瘦的，染着一头黄毛，避过监控，利落从一辆车的死角闪身下车，手里还拿着部手机。

那车？

是孟景的车。

白雪眸光一沉，懒得再听孙敬的抱怨，直接挂掉电话走出去：“小同学，偷东西可是不好的行为。”少年听到人声，下意识往前狂奔，白雪也不追，又说，“只要我按一下报警电话，不出十秒，保安就会在门口等你。”

少年停住，回头，看到是一个年轻女人，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漂亮姐姐，我是第一次偷东西，真的，你相信我，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千万不要报警。”

“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没打算报警。”白雪笑了。

交易？

少年愣住：“什么？”

白雪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夹，没有数，把所有钱都抽出来，递给少年：“这些钱，够你破解这部手机的屏幕锁吗？”

十分钟后，少年拿着钱离开，白雪把孟景的电话卡取出，解锁屏幕，先是点开照片看了看，只有手机自带的几张风景照。

“看来田歌也不是那么重要，连张照片都没有。”她有些恶毒地想着。

孟景手机和出厂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白雪看了一会儿，最后手指停在备忘录上，点开。

砰。

砰砰。

砰砰砰。

从上拉到下，白雪看着屏幕上的字，心跳越跳越快，原来孟景有选择性失忆，原来他每天都会忘记田歌。

原来。

他记住田歌，是因为有备忘录。

那如果。

没有备忘录呢？

明天的他，还会记得田歌吗？

白雪唇角逐渐上扬，手指一滑，删除在屏幕上出现，她没有犹豫，重重按下确定。瞬间，备忘录里一片空白。

……

“我……我好像又跳错了……”轻缓的曲调中，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田歌一阵紧张。

“嗯。”孟景神色不变，“正常现象。”

“他们都在看我们。”

“嗯。”

“你不会不自在吗？”田歌觉得她脸皮已经够厚了，可是被几百个人围着，眼睛一眨不眨从头到尾围观，她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不会。”

“……”

孟景笑了：“你不自在？”

“当然了。”田歌小声嘀咕，“我脸皮可没有你那么厚，被那么多人看着，还能无动于衷。”

“好。”孟景倏地停住。

田歌没跟上他的节奏：“啊？”

“你们。”孟景看向旁边，“一分钟内，全部离开。”

一阵鸦雀无声，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哒哒哒，咚咚咚，一分钟内，偌大宴会厅里只剩下两个相拥的身影，以及一曲温柔的钢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