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148)
孔维冷脸盯着属下搜查,这马车一眼望穿,藏人是绝不可能。他转头盯了白知夏几眼:
“你是怀恩公府的人吧。”
“是。”
孔维显然比他儿子要高明的多。
“出城做什么。”
“往璞匀观去。”
孔维状似无意的扫着马车里的供奉之物:
“做什么?”
白知夏与昨日一般的回答:
“烧香。”
孔维脸色不变,等属下搜查的功夫道:
“近来京中不太平,正缉拿要犯,姑娘还是小心些。”
“多谢大人提醒。”
这事搜查结束,孔维摆手,马车便触了东城门。
璞匀观稍远些,等白知夏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只是才下马车,就见不少香客神色慌张的出来,主仆几个诧异,豆蔻拦了个大娘询问,那大娘连连摆手一脸晦气:
“才有几个男人在观里来来去去,追着一对儿男女不放,谁能想到啊,宁远伯府那个贤德出名的嫡长媳,竟在此处与一俊俏书生苟且!庄严肃穆之地,竟行那苟且之事,也不怕遭天谴!”
那大娘啐了一口,白知夏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孔维故技重施,派人来搜,惊动了野鸳鸯,人家急着藏,他们只当是陆晏的人藏匿逃窜,追着不放。
白知夏站在观门外脸色难看,是被搅了上香的不喜之色。良久,到底没进那观门就回去了。
回程路上,到了东城门,城门外一溜小乞丐,白知夏等搜查的功夫让豆蔻提了一荷包铜钱,挨个儿与那些小乞丐散,散完了也刚好查完进城。
回到成荫阁,白知夏就吩咐预备香烛值钱和供奉之物。天色暗沉之后,东城门快关的时候,小乞丐们都散了,有些往城外去,有些进了城。进城的有个小乞丐往城东的几个饭馆儿后门乞讨,不少饭馆儿乐得用客人剩下的饭食行善,小乞丐得了个还有不少肉的肘子,连连道谢。还有几个乞丐瞧见了,都往这儿跑,那掌柜倒是好脾气,只叫他们别挤,没人都散了不少吃食。
等打发走乞丐关了门,掌柜的翻开手掌中的一个小纸团,拆开一看,璞匀观三个字。
不多时,这个字条就到了沈承手中。
沈承一听璞匀观就笑了,但笑没几声,就成了冷笑。
孔维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翌日,因要置办的东西太多,白知夏便没出门。沈承倒是进了宫,皇上下朝后,就见御案上摆着厚厚一份奏疏,翻开没看几眼,只觉着两鬓突突跳着作痛,蹙眉道:
“沈承呢。”
“沈大人一早放了奏疏,便说出去办差了。”
“办的狗屁差!把他叫来!”
皇上一使劲儿,那奏疏便掉在地上。皇上批阅折子,等到快午时,沈承才来了,才见了礼,就瞧见了地上的折子,顿时心疼道:
“爷,这是奴才费好大劲儿写的……”
“真是费好大驴劲儿。”
皇上一点儿不客气:
“朕让你们搜查陆晏余孽,到现在没一点儿消息,你们倒是都紧盯着怀恩公府做什么?”
“嗐,那不是陆晏心上人么,奴才想……”
“想屁吃!若是你为了乐府那女人死了,你下属会去乐府寻那女人么?”
沈承不高兴了:
“爷,不兴这么比。”
“都是蠢材。”
李德偷偷抿嘴,沈承斜睨他一眼:
“爷,那孔维能盯,奴才这么不能盯呢。”
“你就是气不过他们在朕跟前说了你坏话。”
沈承当初审理陆晏,尚未有新罪证也没搜查出那荷包前,依着当时状况说了句陆晏或许无辜,便被张首辅捉了痛处,处死陆晏后在皇上跟前点了几句。
沈承从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这厚厚的奏疏上,事无巨细的写了这些日子盯着怀恩公府每一个人的结果,甚至连那已与白崇和离的姚氏在外与谁苟.合,吃了什么药物,药方是什么,野男人屁股上有颗痣都查的一清二楚。
“嗐,奴才哪能与首辅大人计较呢。他在爷跟前是为着争宠,奴才在爷跟前哪还至于争宠呢。”
他咧嘴笑,皇上冷笑。
“不计较?不计较那白氏登门,你就告诉她是张首辅举荐她做的监刑官?”
“嗨嗨。”
沈承笑的越发高兴了:
“奴才也没说错,张首辅确实与爷建言,审理陆晏可用白氏。”
白知夏上次登门的事,沈承当日便禀报皇上,还把那颗夜明珠拿给皇上看,说白知夏询问皇上为什么审理陆晏会一而再的让她过去,甚至让她做了监刑官。
这事皇上倒不觉着古怪。
毕竟亲眼所见惨烈的刑罚,白知夏被吓病的险些要了性命,她怀恨在心也是常理。沈承与皇上说,他为了这颗夜明珠,告诉白知夏是张首辅建言。
皇上更深信不疑,这太像沈承的做派了,一石二鸟。
张首辅确实建言了,只是在皇上下命之后。
皇上对于白知夏的心思笃定的很。
因查清晋王府曾要提亲却被白知夏拒绝。她若有心,也不会拒绝了。而即便有心,在亲眼目睹了惨烈的刑罚后,是人都会有畏惧之心,那点子青年男女的所谓爱慕,在生死面前不堪一提。
白知夏不可能为陆晏做什么。
陆晏余孽若找白知夏,也只能是寻晦气。毕竟若非为了白知夏,陆晏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把那心思用在正地方上,盯着个女人算什么?孔维犯蠢,你也犯蠢?瞧瞧昨日做的好事,今儿宁远伯和邵詹事都上了奏疏状告孔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