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83)
“叉出去!”
顿时两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来,果然挟住陆邈便拖出塑玉居,丢在门外。
陆邈被摔的七荤八素,污言秽语的骂着,顾宁在院子喊:
“滚!”
门口两个大汉一抬脚,陆邈顿时屁滚尿流的跑了。
澄霁堂里,晋王妃气的喘不过气。
陶阿嬷怎么劝也劝不下,她自己也气的厉害。
“娘娘怎么也要爱惜身子,三爷伤着,可只有娘娘能顾着他了。若您也病了,三郎可要怎么办?”
“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赌气留下。我真该听了兄长的话,便与他合离……”
“娘娘别说气话了。”
陶阿嬷红了眼眶:
“娘娘走了,两位小爷可怎么办?”
晋王妃锤着胸膛:
“那样一个昂堂的武将,怎么就是个混账东西!”
转念又难过:
“他混,我难道不混么?这么些年,为着自己的脾性,只顾着怄气,三郎是如何到如今的?他那副性子,难道就没我的错儿么……”
正后悔哭着,婢女进来,将方才塑玉居的事禀报了,晋王妃气的,立刻起来了:
“我,我看看三郎去。”
等一路急急到了塑玉居,绕过屏风只看见陆晏气息奄奄的躺着,就觉着心里难受至极。
九年前,她的昂儿就是这样躺着,再也醒不来了。九年后,她的晏儿……
晋王妃忍不住哽咽,忙用帕子捂着嘴,陆晏已睁开眼。
“母妃。”
“哎。”
晋王妃忙忍着应声,九年了,陆晏每一次唤母妃,这是她头一次给与回应。
她慢慢上前,给陆晏掖了掖被角,半晌无言,只择着劝道:
“安心养伤,外头的事,一概不必理会,有母妃在。”
“母妃,别动贺笺笺。”
晋王妃诧异了一下,心头怒火倏就烧起来了。她愤而起身,却被人拽住了袖袍,她怒目回头,陆晏只沉沉道:
“她还有用。”
晋王妃又愣住了。
有用?
“你是说……”
“只有从她身上着手……”
有些话并不能挑明了说,他这母妃并不是个心机重的人。晋王妃觉着满心慌跳,仿佛参透了什么,见陆晏止了话,也忙道:
“别说了,别说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
每每贺姨娘在她跟前故意提及陆晏对她的敬重,对贺笺笺的好,她都会气不可遏,对陆晏冷言冰霜。等事后缓和过来,有心弥补,但看陆晏淡漠疏离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母子之间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加重了冰封,最终连陌路人都比不过。
“都是,都是母妃的错……”
晋王妃到底忍不住,还是哭了。
陆晏看着晋王妃,心里毫无感触是不能的。
曾经她也是慈爱的母亲,曾经她也给与他最大的伤害。可她终究是生养他的母亲,心里是念着他的。有些事,蒙在鼓里时怨恨,但等超脱出来时也就发现了,原来并非如此。
“母妃……”
“嗯嗯。”
“是儿子的错。”
如果他能早些与晋王妃剖白心迹,不让晋王妃以为他偏从贺氏一家,他们母子又何至于此?
晋王妃哭的更厉害了,陆晏尝试着,与她说心里话:
“儿子,只是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贺韫的恩,总要报的。我答应他为他照顾女儿,自要好好照顾。尽父责,为她置办嫁妆,寻一门好亲事……”
晋王妃愣住,哭也忘了。
原来陆晏对贺笺笺,是这么个情意?
但那姑侄两个却叫所有人都以为,陆晏对贺笺笺情根深种,这些年不肯定亲娶妻,也是为了贺笺笺。
“母妃真是……糊涂啊。”
晋王妃哭的更厉害了。
等从塑玉居出来的时候,晋王妃虽红肿眼,心却是从没有过的轻松。
还有什么她在乎的?
只有陆晏了啊。
但等回到澄霁堂,就有管事的等着,满脸为难:
“娘娘,雁鸣阁那边吵嚷着,说天儿热了,要冰山。还说贺姨娘身子不爽利,吃不下饭,要蟹粉酥,要珍珠糕……”
晋王妃顿时又气的堵着一口气,她拍着,陶阿嬷已皱眉道:
“这才五月底的天,要的什么冰山?也不怕冻死!”
“呵。”
晋王妃咬牙:
“给她珍珠糕。”
三郎说留着她们姑侄还有用,那她便如常的对待她们。
陶阿嬷会意,便与厨房的人一同去了雁鸣阁,赏了珍珠糕,狠狠斥责了贺姨娘一通。
*
快要午时的时候,白知夏总算看的尽了兴。
她起身下楼,袁珩知等她出了戏楼,便也起身出去了。
白知夏才出门,就见迎面来了一对儿男女,头凑在一处亲热的说话。女人塌鼻阔唇,一股子倨傲之气。男人小心翼翼殷勤备至,倒唇红齿白,有几分颜色。不过从她眼前经过,白瞧了一眼,就听身后忽然有响动,以及袁珩知闷哼了一声。
白知夏回头,就见袁珩知靠在大门上,显然是被撞了。她伸手去扶,那停在袁珩知身边的一对儿男女,男人立刻朝白知夏惊诧嘲弄道:
“呦,这是谁?”
转头看身边的女人有些着迷的看着袁珩知,立刻道:
“娘子,这就是袁六郎。”
女人诧异,立刻变了脸,满是嫌恶,恶毒道:
“就是这个肮脏的怪物啊。”
白知夏立刻沉了脸,要说什么,袁珩知却按在她胳膊上制止。男人见袁珩知似乎与白知夏相熟,笑容阴狠恶毒的把白知夏上下打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