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菀风侧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百里青衣肃然:“前辈此次入中原,是为了找寻贵教的《灭魂绝杀》和《圣毒经》吧?”
木菀风不语。
“前辈虽然练过灭魂杀,可是似乎也只练到第二层而已,为什么不练第三层呢?是不是还有什么秘诀隐藏在原本的经书里?晚辈或许可以帮前辈这个忙。”
木菀风深吸一口气,冷笑:“这个忙,只怕你帮不上。”
“要练到灭魂杀第三层,必须要受烈火焚心之苦。这痛楚非正常人能够承受,故此我教教主身边必须要有一样东西,才可稍减烈火焚心之苦,顺利练到灭魂杀第三层。这东西,连《灭魂绝杀》原本里,也是没有记载的。”
百里青衣沉默了。
半晌,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物,递上前去。
“教主所说的,可是此物?”
木菀风淡淡地扫过一眼,这一扫之下,惊得无以复加。她万万想不到,竟会在百里青衣手上看到此物!
“你……你怎会有……”她手指颤抖,指着那东西。饶是她历尽无数诡奇之事,此刻竟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穹教的圣物,多年之前已经丢失。她今日告诉百里青衣,还是第一次向人提起,这宝贝竟然就在百里青衣手上,这需要怎样的巧合才能够成就啊?
百里青衣神情晦明晦暗。
居然真的是它。
此物,据说是一个落魄浪人多年前在洛阳徐家当铺当掉的东西。当铺主人徐大德,就是因为随身携带这样东西,被“无痕”杀手芳颜醉杀死。芳颜醉受“无痕”主人之命,得了这宝贝,又被百里青衣擒住。百里青衣问不出她身上哪一件东西才是“无痕”主人索要的东西,只好设下一个圈套,诱尹碧瞳取走此物。尹碧瞳将此物藏在殷悟箫身上,殷悟箫又误打误撞地遇上百里青衣,把东西交还给了他。
百里青衣握了握那宝贝,道:“前辈若肯将‘求不得’的解法相告,晚辈便立刻将贵教至宝归还。”
木菀风盯着那至宝,蓦地叹了口气:“‘求不得’的解法,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想解毒,还需去找一个人。”
“前辈是说百问神医宣何故?”
木菀风高深莫测地一笑:“百里青衣,我教中至宝,本是一对的,如今你手上,只有一个。何时你找到了那另一个,我再告诉你‘求不得’的解法也不迟。”
百里青衣手中,赫然是一个玲珑的血玉坠。
白灿盯着殷悟箫袖中掉下的东西,咦了一声:“好精致的血玉。”
章柏通凑过来一看,面容微变。
“丫头,你身上怎会有这东西?”
殷悟箫强笑:“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有什么问题么?”
章柏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他忽然呵呵一笑:“丫头,你家里想必是很有钱的吧。这玉的成色不错。”
白灿瞪他:“何止是不错,以我神偷的绝佳鉴赏能力,这根本就是块天下无双的好玉!”
殷悟箫苦笑,若真是天下无双,反倒好了。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身上有这样一块好玉?”白灿不怀好意地盯着那血玉玲珑坠。
殷悟箫快速地把玉坠收回怀中:“之前我是用红绳挂在脖子上的。那红绳碰巧断了,我正要找条新的来。”
“哦……”白灿的神情意味深长。
章柏通正色瞪了他一眼:“死小子,不许打人家宝贝的主意。我是怎么教你的?盗亦有道!”
白灿叫道:“我怎么可能会偷朋友的东西?”
殷悟箫讪讪地笑。
朋友啊。她和白灿算是朋友。
章柏通眼珠一转不转地望着殷悟箫,半晌忽然怅然道:“丫头,你真是很像老夫的一个故人啊。”
“故人?”白灿和殷悟箫眨了眨眼睛。
“你们可知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最耀眼的一对金童玉女是谁?”
“金蝉公子百里蝉和无忧侠女阮无忧?”
“不错,我说的故人,就是无忧侠女阮无忧。”
章柏通提起往事,总是大而化之的老脸浮现起些许伤感和怅惘。
“死老头,你和无忧侠女是故人?”白灿一脸的怀疑。
章柏通忍不住又敲了这死小子一记:“你师父我好歹也是一代武林泰斗,难道不配和无忧侠女是故人?”
白灿灵巧地躲过烟袋锅子,嬉皮笑脸:“搞不好,你是向无忧侠女求爱未果,这才走上了情场浪子的不归路。”
章柏通吹胡子瞪眼。
沉默许久的殷悟箫忽然出声:“章老爷子,江湖传闻,无忧侠女爱恋金蝉公子,被拒绝后伤心欲绝,怒而自暴自弃,嫁作商人妇,可是真的?”
章柏通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殷悟箫苦笑:“江湖上,不都是这样说的么?”
她是一代侠女阮无忧的亲生女儿,自懂事起她便知道,母亲是因为倾心之人无意回报,一时意气用事才嫁给父亲的。母亲倾心的人,就是百里府的金蝉公子百里蝉。百里蝉拒绝风华绝代的母亲,为的却是一个乡野村妇,母亲心有不甘,一直到死都未能瞑目。
章柏通越听越奇:“你这些传闻,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难道不是么?”殷悟箫充满希冀地盯着章柏通。
“当然不是!”章柏通斩钉截铁道,“你……无忧侠女从来没有喜欢过百里蝉!”
殷悟箫身躯剧震。
她一出生,便父母双亡。若不是因为生她难产,江湖上不会少了无忧侠女,父亲更不会因为母亲去世而自刎殉情。人家都说,她是是害死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