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干活儿呀?”
听到这个问题的男孩儿眼神变得警惕,磕磕巴巴道:“老板是我家亲戚,我来这玩儿,顺便帮忙。”
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完全不给人再同他说话的机会。
第二天,南南带着一群跟班刚从小超市出来,就再次与黑脸男孩儿遇上,他似乎掐好了时间等在那儿。
南南手里的饮料还没打开,同提着麻袋的男孩儿面面相觑。
想了想,她将一口没喝的饮料递给他,“给你。”
男孩儿摇头,很有原则道:“你还没喝。”
“送你喝。”南南将饮料又递近了些。
见男孩儿犹豫地接过饮料,南南又说:“我妈妈那天还有话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跑啊?以后遇到我妈妈不许跑了哦!”
男孩儿一僵,随后点点头。
南南满意了,又转头看自己的一众小跟班,“你们喝完了吗?”
一听这话,几人不约而同地举起饮料吨吨吨,然后将空瓶子丢进男孩儿的麻袋里。
虽然男孩儿答应了不会再躲着傅青瓷,但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母女俩再也没在那个饭店里见到过他。只有每天南南每天带着一众小跟班在商店里shopping出来时,男孩儿才会神出鬼没的出现,成功收到几个空瓶后,又飞快地消失在街角。
这天,南南照旧想要出去同小伙伴玩儿,却被傅青瓷一手拉住了衣服后领,“今天不许出去疯跑,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南南今天和妈妈一起去买点特产带回去。”
“明天就回家了?”南南惊喜地瞪圆眼。
太好了,可以回去了!她的新鲜劲儿刚好也快告罄,还是觉得城里更好玩儿。
傅青瓷打算先去买一些散装的莲子,带着南南去到另一条街。
路过一条小巷,南南眼尖地瞧见里面坐着不少阿姨,而这些阿姨的面前,个个都放着一大盆绿油油的莲子,她们手起手落地剥着莲子,动作又急又快。
而就在那一排阿姨的末尾,坐着个小个子的黑瘦男孩儿。
“啊,是他!”南南瞪大眼。
傅青瓷牵着南南的手,抬脚走向男孩儿。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母女俩,男孩儿显然一愣。
傅青瓷笑着问他:“小朋友,又见到你了,你这是打了多少份工?”
男孩儿瑟缩了下,不说话,只低头专注地剥着莲子皮。
一旁的阿姨倒是搭上了话,“这孩子可怜着嘞,没有妈,爸爸又得了癌症,家里苦得很,孩子孝顺,想方设法儿地赚钱给他爸爸买药治病,你看看,这莲子剥得不比咱们大人慢。”
傅青瓷脸上的笑容敛去许多,“癌症?”
阿姨说:“是啊,叫什么,骨癌还是什么来着?”
傅青瓷扭头问男孩儿:“小朋友,你家住哪里?”
男孩儿还是不说话,一心一意剥着莲子。
还是旁边阿姨替他回答:“就是文巷街街口那儿,他爸姓林,大家都叫他林木匠。”
傅青瓷笑着点头道谢,见男孩儿还是不理人,拉着南南走出小巷。
买好了要买的东西,傅青瓷带着南南回酒店睡午觉。
等南南睡着后,自己又一个人出了门。
南南睡醒不见人,抱到另一间房,问妈妈的学生:“姐姐,我妈妈呢?”
女学生摸了把她的脸袋儿,说:“傅老师说去找一个叫林木匠的人,说是有事儿,很快就回来了。”
林木匠?
南南一下子就知道妈妈去了哪里,于是也屁颠屁颠儿地跑下了楼。
她找到了文巷街街口,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房子才是那个林木匠的家。
她大声喊:“妈妈!”
妈妈没找到,却引来了一条大黄狗,大黄狗摇着尾巴向她径直跑来,南南吓得哇哇大叫,左顾右盼不知道要往哪里逃。
好在一个熟悉的黑瘦小身板突然出现,他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木棍,三两下便将大黄狗赶走。
害怕大黄狗又回来,南南急忙往他身后躲。
男孩儿问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找妈妈,”南南说:“她去你家里了!”
男孩儿一愣,抬脚就往一道楼梯上跑去。
南南眨眨眼,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追在了他身后。
生锈的铁门半开,男孩儿急切地跨了进去。
小小的屋内,除了床上躺着爸爸外,还有那个小女孩儿的妈妈和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阿姨。
一脸病容的男人笑着对男孩儿招招手,“小熠,你可以去上学了。”
南南也气喘吁吁地追到了这儿,见到傅青瓷后,惊喜道:“妈妈!”
“你怎么跑来了。”傅青瓷揽过自己的女儿,替她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珠。
男孩儿没心思去管其他人,只对着床上的男人摇头,“我不去上学!”
去上学就不能赚钱给爸爸买药。
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男人虚弱地解释说:“小熠,你得去上学,你放心,刚刚那位好心的傅女士说,她会资助我的手术费,等做了手术,爸爸的病好起来,就不需要小熠去赚钱了。”
傅青瓷拉着自己的女儿,对男孩儿说:“小朋友,我会支付你爸爸的医药费,作为交换,你回到学校好好学习,等你长大工作后,再把这些钱还我也不迟。”
男孩儿紧捏着拳,“我,我不去上学也能还你的钱,我不去上学,谢谢阿姨你愿意为我爸爸付医药费。”
傅青瓷疑惑:“为什么不想上学?”
男孩儿垂着脑袋:“上学要好多年,还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行。”爸爸的病肯定需要不少钱,他宁愿将所得的钱都用来给爸爸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