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选还是照之前的路线,只要保证这一对HE。”
“这一对谈好没有?还是得追加一对候补,大路和泽哥怎么样?”
“商务去和泽哥谈下吧,他船票定了闻念。”
“哎,现在哪档恋综不做姐狗?非要写狗狗CP,这故事线稀碎,怎么做得起来嘛!”
“还不是制片那边捧女一,商务好多,还有密室综艺接档。呀,搞不好人家要入行,本来年纪小也有可塑性……”
“不说了,通知嘉宾就位——”
日光晕出一圈圈涟漪,雪地上一片马蹄印。小溪汩汩,雪堆高高低低,奶酪一样。小狐狸悄悄探出脑袋,蓦然被吓着,撒腿跑远。
“杀青啦!”
全剧组欢呼,留影纪念。
最后一期下周播出,嘉宾直播陪看。
当下联排木屋里嘈杂纷乱,包袋行李挤一堆,薛淼弯腰挪动雪具,长发垂下来,又空出手拨头发。
“让一让,借过……”
霍司偈在门边打电话,闻声侧身走开。薛淼默默把行李全移出来,徘徊着等他电话结束。
“啊切!”叶初用纸巾捂着鼻子,脸蛋红扑扑,身上裹得胖嘟嘟,像个年画娃娃,几乎让人忘记她一开始清冷古朴的模样。
“哎呀真服了兄弟,也没见你怎么打扮怎么这么多东西?给你收都收不完。”赵靖泽大包小包,絮絮叨叨。
薛淼望着他们笑:“你们一起回去?”
“是啊,你不回去?”
“我请的年假,还有两天空余,回老家一趟。”
“念念,你回哪儿?”
“我也回老家!”闻念落了一条围巾,几间屋找遍也没有,焦躁得头发丝都冒火。
虽然这些天基本素颜出镜,但全然不是现在能比的。头发松松垮垮挽发髻,大框眼镜倒是衬脸小,可镜片蒙了眼。穿搭更是拖沓,衬衫毛衣叠穿,裙子底下又是破洞裤子,隐约能看见里头渔网袜。扔大街教人认出来,该说节目组诈骗来的人气女一。
“找什么我帮你?”
“算了兄弟,我得走了,三点的飞机,再不走赶不及了。”闻念拍了拍赵靖泽肩膀,拖着行李箱路过。
几个穿黑色大衣的双开门男站在雪地里,一股地下赌场匪帮气质,似乎会喊出“恭迎大小姐回家”。
闻念来到门口吓一跳。只见路温纱杵着拐杖过来,这帮男人齐齐迎上前。
“再会!”路温纱优雅飞吻,在男人们怀中翩然离去。
“啊切拜——”叶初打着喷嚏,露出羡慕眼光,“等我也雇八个男模!”
闻念一阵笑:“那有什么难的?回头我微信推你。”
据说是有工作室邀约,周希年和闻念同一班航班,两人一道出发机场。周希年意外的井井有条,最见不得别人落下东西,从犄角旮旯里找到闻念的围巾。两人在屋檐下欢喜击掌,周希年摸摸鼻子,又扮酷。
“再见啦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闻念用力挥手,目光横扫,却在某人身上停缓。
他低头在手机上忙碌,灰色短围巾微微撑着下巴,眼睫垂落,姿态莫名有些可爱。心灵感应一般,他抬眸看来。
只一瞬,闻念转身追上周希年步伐。
飞机划过天空,一切像短暂的美梦。
梦醒了,闻念推着行李车走出闸口,一眼看到人群里等候的老闻。
老闻捂着棉夹克,里头揣一袋糖炒板栗,一等闻念过来就塞到她手里。
“啊,没剥。”闻念努嘴。
“这不是怕冷了嘛,爸爸这就给你剥。”老闻不住地打量女儿,看得她眼
神飘忽不自在。
“好像瘦了。“
“哪里瘦啦!我们饮食可好了,三餐规律,作息健康……”
老闻眯眼噙笑,一股中年男人老神在在的感觉。闻念闭麦。
两人到停车场上车。白色老款奥迪,老闻从孟女士那儿继承来的代步车,在学校里出行不显眼。
老闻的歌单很格调,德国摇滚,肃杀冷气。闻念悄摸连蓝牙,放叮叮当当的甜口电子乐。
吃着糖炒板栗,父女从东说到西。
“你外婆真还有点表演天赋的,一个人坐公交车转大半个城到满觉陇去找你爷爷奶奶,诉苦,他们儿媳妇嫁到老闻家如何如何,不认亲妈了。”老闻笑着摇头,“哎,你外婆为了你表哥的婚事,闹好多笑话,现在怕影响到你妈妈工作,爷爷奶奶就说借钱给他们,那你妈妈哪儿能同意,好了,你妈妈只好出钱了。”
外婆是地主家的幺房媳妇,不识字,后来做车间女工,慢慢学认字。人老了,好多观念停留在上个世纪。
当初外公供舅舅上大学,不让孟女士继续读高中,外婆坚持让孟女士读完高中,结果盼着她好嫁人。孟女士和高中老师借钱,才从家里逃出来读了大学。那个老师就是闻念的奶奶。
后来的事同别人家没什么不同,改变了命运的女儿,腆脸的亲戚。母体始终是女儿割舍不掉的因缘。
“直给啊?”闻念惊异。
“立了字据,是借款,但你外婆为这个怄好久,几回找到家里来想销毁借条。”
闻念笑出声。
“本来说给你买车的,现在进舅舅口袋了,估摸婚事在筹备了,到时候又是一笔礼金。”
“彩礼给了多少啊。”
老闻新奇:“你还关心这个了。”
闻念失笑:“还不是姐姐让我提防表哥,怕他找我借钱。我想借也没有那个钱啊。”
“怎么说,现在猪猪存钱罐有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