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沈先生偷亲了(23)
视线炙热如火,又寒冷如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盛苓的手,不自觉攥紧包包的袋子。
眼前的中年男人不是工整规矩的西装,而是看起来更加家常随意的穿着,干净得一丝不苟,面孔转过来时有阳光扫过,使得他眼睛下意识地眯了下,看见盛苓后眼角的皱纹加深。
原先举止投足间平稳如水的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苓苓。”干涩的两个字从喉间吐出。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盛苓字字如利剑,“你是假装听不懂,然后逼我们离开这里吗?”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你们。”
“怎么,盛先生老当益壮,应该不缺私生女吧,何苦来我这里给自己找不自在。”
盛岸没想到看似娇弱的她,骂起人来连脏字都不带,却字字珠心,还能平静自若地继续接招。
他知道,他留下来,只会迎接她更多的恶言恶语。
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如同表面乖巧,但亲自来一趟,还是见识到了。
“我知道你和你妈妈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恨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如果你现在过得好的话,我也许会一直心怀愧疚而不是来找你,但是……”
“抱歉,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盛苓走到楼道里,避蝇蚁似的避开他,“除非你带着时光机,否则,你所做的弥补既廉价又可笑。”
片刻的寂静。
“你妈妈病了。”盛岸陈述道,“你也遇到了困难,不是吗。”
盛苓深呼吸。
到底是华尔街的大亨,稍微动点人脉就摸清她们母女的状况。
“姓秦的那个,是你搞的吗?”盛苓问道。
第二十章
盛岸稍顿几秒,“姓秦的,是谁?”
“没什么。”
盛苓脱口问出后就后悔了,她脑子昏头才会觉得他什么都懂。
她不清楚她这个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突然找来有什么目的,即便他是为了出于愧疚想要补偿她们,她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恨本来就是看不清摸不着却渗入骨髓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保持最初的决定,不论盛岸穷困潦倒,还是富可敌国,和她以及孟连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有事有困难,可以找我。”盛岸看着和他眉眼相似的女儿,深叹一口气,“算了,我知道你不会找我,我还是和你母亲谈吧。”
“你没资格见她。”
“她会原谅我。”
“她不是原谅你,她是想让我原谅。”盛苓唇角扬起讥讽,“你觉得我像是因为一个玛莎拉蒂钥匙就原谅你的人吗?”
她们母女互相体谅。
如同盛苓恨盛岸,恨的不是他有没有尽父亲的责任,而是恨他抛弃了孟连玉,让她单亲母亲独自受苦。
盛岸最终还是走了。
手机铃声打断盛苓的思绪,手指僵硬地接听。
何木木:“怎么好端端挂断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没什么,刚才看见一个人。”
“谁?”
“我爸。”盛苓没有隐瞒,讽刺笑道,“我又不是儿子,他找我有什么用,又不能给他送终。”
盛苓语气里的怨恨和恶毒,让何木木沉默着。
她和盛苓认识很久了,一开始确实以为盛苓是个普通的妹子,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觉得,并不是表面这样。
学生时期,纵然再安静的女同学,也会受到旁人排挤。
因为何木木的惹是生非,一个社会大姐大迁怒到盛苓的身上,星期五校门口带着一帮男生堵住了她,朝她吐口水,说脏话。
具体做了什么,何木木没听盛苓提起过,她只知道,没过多久,那个社会大姐大就转学了,起因是她的家中失了火,房子烧了一多半,若不是抢救及时,险些没了命。
她们的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因为大姐大的房子离得近,所以她们看得清清楚楚,从窗户口冒出的滚滚浓烟,烧得旺盛。
何木木当时想喊盛苓一起去凑热闹,但她因为姨妈痛没来上体育课。
何木木后知后觉地想,那场小火灾和盛苓有没有关系,或者仅仅是巧合。
有时候何木木觉得盛苓像个神仙,可她喝奶茶吃麻辣烫的时候又接地气得很。
“对了。”何木木岔开话题,不想提到不愉快的事情,“今晚是陈瑶瑶的演唱会,你真的不去吗?”
“没兴趣。”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不能浪费这么好的位置。”何木木自言自语,“本来想带学长一起的,可是他也不喜欢,哎……”
一个人看演唱会很无聊的。
挂了电话,盛苓突发奇想,何木木去看演唱会的话会不会碰见沈里。
他们的票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想想又作罢,她不去的花,沈里没可能去,他的那张票,完全作废。
盛苓在玄关处换了鞋,进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桌上放着一些熬好的中药,放在塑料包装中,厨房飘逸着浓郁的气味。
“妈。”盛苓倒了杯水,往卧室走,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孟连玉,不禁忧心问:“咳嗽又犯了吗?”
“小毛病。”孟连玉捂着胸口,脸色比平常白上几分。
盛苓突然说:“我们搬家吧。”
盛苓知道,孟连玉的咳嗽和她以前做小工脱不了关系,呛入不少灰尘,导致肺部落下疾病,夏天还好,一到冬天,他们这栋老房子里会有人开煤炭暖炉,空气污染严重。
孟连玉现在犯咳嗽,多半是因为隔壁楼栋的人没有公德心,在楼顶焚烧垃圾所导致的。